宿舍里要来两个新练习生。

    大哥金硕珍带着几个小的正在收拾，还有两个上铺可以住，要把上面堆放的东西收拾下来。金南俊被方时赫叫去了公司。

    闵玧其有一搭没一搭地擦着客厅的桌子。“滴”的消息声从放在一边的手机中传来。闵玧其瞥了一眼，喊：“号锡啊。”

    “哥，怎么了？”郑号锡停下扫地的手。

    “新人要到了，南俊让我们去搭把手搬东西。”

    “那我跟硕珍哥说一声。”

    “嗯。”闵玧其慢悠悠地把抹布扔给金泰亨，自去换衣服。

    新男团的出道计划已经提上公司的议事日程了。而他们这个被称为出道预备宿舍的论岘洞三层，现在，空降了两个新练习生。从早晨知道这个消息，宿舍里就有一些微妙的情绪蔓延，更不要说方PD还在练习中给他们半天假强迫性质地收拾家务。

    闵玧其和郑号锡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走下楼，迎面走来一个步履蹒跚的身影拖着行李箱倒退着正要进楼道。屁股上一对硕大的眼睛随着扭动异常醒目。

    “新来的练习生？”郑号锡问。

    那个身影猛地一惊回头看也不看就鞠躬，小奶音爆发：“前辈您好！我是新来的练习生朴智旻！”

    “哦，我们是来接你的。把包给我吧，我帮你拿上去。301的？”

    朴智旻一边鞠躬一边说：“是301的。不用了前辈，我自己可以的！谢谢前辈！”语气十分之客气。

    闵玧其看不下去，拎起包转身就上楼了。

    郑号锡打圆场：“别客气！我们上去吧。”顺走了朴智旻另一只手边的箱子。朴智旻同学只得背着小书包跟上。

    爬了两步，闵玧其问：“只有你一个人吗？”

    “啊？只有我一个啊。还有谁么？”朴智旻迷茫。

    闵玧其单手掏出手机打字：“还有一个人没接到，今天有两个人到。”

    把朴智旻交给金硕珍，闵玧其和郑号锡又下楼去往公司。

    金南俊看着身边个子只到他胸口的孩子，只觉得手脚无措。刚刚PD说这个孩子叫什么来着，哦对，顾衍之！是个中国孩子呢！先打个招呼。

    “Hi！I am Kim Na can call me Nam Jun hiong.”金南俊记得PD说这个孩子是97年的。

    顾衍之抬头，懵了一瞬，拉下口罩，缓缓鞠了一躬：“南俊哥！我是顾衍之，可以叫我Enzo，我会说一点韩语的。”字正腔圆，咬字很有味道。

    “南俊啊！”赶到的闵玧其拍拍金南俊的肩膀，“新来的小子么？”比那一个看起来有品味多了。

    奶白的牛仔夹克里面露出一小节灰色的立领羊绒衫，宽松的黑色休闲裤没有什么多余的装饰，脚蹬一双美国潮牌的藏青色运动鞋。黑色的脑袋隐藏在咖色窄檐渔夫帽下面。眼镜和口罩遮住了他大半的面容。

    这不是个穷小子。

    闵玧其在心里啧了一声。

    不是穷小子的顾衍之直起腰不卑不亢地又对着新到的两人鞠了一躬，目光澄澄地操着生疏的韩语说：“前辈好！我是顾衍之。也可以叫我Enzo。”

    啧，声音未免太清澈了点，还不懂敬语怎么说。闵玧其又在心里加了一句，小屁孩儿。

    “我是闵玧其，93年，这是郑号锡，94年，叫哥就行了。”闵玧其回道，转头问金南俊，“要搬的东西呢？”

    金南俊一拍头，记起来正事儿了：“卸在前门了，快快快，哥，我一个人根本搬不动！”下意识地忽略了半大小子顾衍之。

    顾衍之缓慢地接收着他们的韩语，闵玧其的烟酒嗓影响了他的判断，只得先跟着他们往前门去。

    bighit这家穷的恨不得全员制作人的小破公司由方时赫斥巨资打造的前台已经被顾衍之托运来的三个木箱子挡得严严实实。

    郑号锡一脸生无可恋，因为一个箱子比人还高。

    “哔——”闵玧其忍不住当着明显未成年弟弟的面爆了粗口。

    顾衍之没听懂，小心打量了一下三个哥哥，自觉可能是自己添麻烦了，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尖。

    “哥，这个最大的放到vocal教室，其他的两个放到道型哥隔壁的房间去。”金南俊对两个哥哥解释道。

    三个半人哼哧哼哧地把三个箱子并两个行李箱搬上了楼，打扫完卫生，摊在地上不想动了。

    “反正下午的课还是要上的。跟硕珍哥说不回去了，等会叫个外卖吧。”闵石头表示再也不想动了。

    金南俊和郑号锡附和。

    静了一会儿，郑号锡问：“Enzo，你是几几年的啊？”

    顾衍之乖乖地回答：“我是1997年出生的。”标准的课本句式。

    “是弟弟呢。不是韩国人吗？”

    “我是中国人，之前从纽约来。”

    “啊！这样啊。”

    又是一段静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