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是做给太后看的。
“娘娘,您乃一国之母,怎能穿得这般素净,有失体统,奴婢给您好生梳洗打扮一番,陛下见了您,必然也会心生欢喜的。”楠竹一改前几天的低迷,走路都带风了。
叶卿被她按在梳妆台前涂涂抹抹,面上波澜不惊,内心十分咸鱼。
她不好打击这妹纸,狗皇帝给了她赏赐就是喜欢她了?
只怕狗皇帝现在正在想方设法废了她吧!
楠竹有一双巧手,给叶卿梳了飞天髻,面上又抹了脂粉,叶卿五官本就生的大气,这样略施粉黛,将她眉眼间那股被稚气所掩盖的明艳妩媚显了出来。
“娘娘乃国色之姿,岂是永和宫那等故作清高之人比得了的。”想起往事,楠竹不免愤愤不平:“那日的花茶,她又不说自己过敏,故意摆脸色叫您难堪,在哪里晕倒不好,偏偏在陛下去御书房的必经之路晕倒……”
叶卿眼皮一跳,心知楠竹这是护主,但若是被有心人听到了,又可大做文章。
作为同一条绳上的蚂蚱,还是只蚂蚱头子,叶卿赶紧斥道:“休得胡言!”
“奴婢知罪。”楠竹嘴上应着,心中还是为自家主子不值。
她家主子是太后娘家的侄女,自幼寄养在太后膝下,跟陛下亦是青梅竹马,本该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也不知永和宫那贱人给陛下施了什么法,愣是把陛下的魂都给勾去了!
叶卿一眼就看穿了楠竹的心思,她道:“今后永和宫那边的消息,莫要再去打探了。”
叶卿知道,自己作为主子,总得把态度拿出来了,底下的人才不会做错事。
原皇后痴心狗皇帝,自然时刻关注着狗皇帝跟永和宫那边的消息,但叶卿才没那个闲工夫!
这大把的时光,用来撸猫不好么?
叶卿伸手抓了抓波斯猫脖颈处的皮毛,雪团一样的波斯猫仰着脖子,眯起眼,发出舒服的呼噜声。
叶卿嘴角疯狂上扬。
有的人呐,表面光鲜,其实家里还养了只猫!
楠竹听了叶卿那话,却是红了眼眶,哽咽着道:“娘娘,您心里的苦,奴婢都省的。”
沉迷撸猫的叶卿抬起头来,一脸懵逼,她说啥了?这妹纸咋说哭就哭了?
楠竹抹了一把眼泪,目光又坚定起来,望着叶卿道:
“娘娘莫要伤神,这宫里的女人都是这般熬过来的,只要您怀了龙嗣,那谁也不能越过您去!陛下那日虽对您发了脾气,但今天这赏赐,八成就是陛下给您赔罪的。奴婢送安公公出去时,安公公透了口风,说陛下这两日头疼犯了,都是歇在御书房的。娘娘您送些补汤过去,陛下的心便是块石头,这么些年,也该被您焐热了。”
叶卿想说,她一点也没难过伤心。
不过听了楠竹后面那段话,她原本秀气的眉毛又抽得像两条毛毛虫。
狗皇帝有儿子,那简直是遥遥无期的事情。
狗皇帝为女主守身如玉,哪怕登基了,也不肯选秀充盈后宫。
但女主乃罪臣之女,他能给女主伪造一个身份糊弄朝臣,却糊弄不过宫斗满级的太后。
为了让太后同意他选女主为妃,狗皇帝才立了太后的侄女为皇后,又敷衍似的选了几个大臣之女为妃,乱七糟八凑齐了三宫六院。
只是距离选妃都过去大半年了,除了女主的永和宫,狗皇帝就没去过任何一个妃嫔那儿。
妃子们倒是想母凭子贵来着,可她们总不能自己就折腾出一个崽子来吧?
叶卿倒是觉得眼下的局面挺好,狗皇帝的心完全不在后宫,妃嫔们就是想宫斗也没了宫斗的动力,大家一团和气,随便一吆喝,还能凑出好几桌马吊。
于是她咳嗽两声道:“我还是不去了吧。”
亲手做衣服,煲羹汤这种事,原皇后不知做了多少回了,哪一次狗皇帝领情了的?她何必再费力不讨好。
楠竹听得这话,忙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瞧我这记性,娘娘您自己都还在病中呢,奴婢一会儿吩咐厨房煲汤送去。”
叶卿想说妹纸你何必这么坚持呢,不过话到嘴边又换成了一句“也好”。
罢了,送就送吧,反正又不要她下厨。
楠竹给她插好了最后一只发钗,叶卿抱着波斯猫慢吞吞挪回软榻处,头上这发髻好看是好看,就是有点重,下次得让楠竹给她换个轻便的发型。
叶卿努力维持着优雅着的姿势半躺了下去。
若不是顾忌着楠竹还在跟前,她怕是会直接放开手脚瘫着。
软榻啊!太舒服了嗷!
一躺上去,整个人都陷进了柔软丝滑的绸缎面料中。
听说面料底下的垫子全是鹅绒,每次叶卿躺上去,都有种自己是躺在云朵上的感觉。
这里靠窗,视野极好,一眼望去,蓝天碧瓦、绿树红墙尽收眼底。太阳已经升高,照在身上暖融融的。
叶卿和她怀里的波斯猫同时惬意眯起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