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嚎哭,更添一层麻烦。
陈婆子脸色十分阴沉,想说话,但是这时候,何军终于颤巍巍的抓住了她的手。
“老头子。”陈婆子看见他满脸的泪痕,吓了一跳,问“你有话说”
何军“啊啊”了一声,嘴巴有些歪了,说话也是漏风,没人听得清楚他说什么。
何建平何建喜还在哭,两个大老爷们哭起来可比谁都厉害,声音还特别响亮。路过病房门口的人,都要停下来往里头看一眼。
陈婆子心中哀叹一口气,然后瞪了两个儿子一眼,开口“嚎啥跟你们爹比嗓子大呢先听他说啥。”
两个儿子点点头,然后房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何军脸上。
何军更着急,一着急舌头就打结,更加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还是陈婆子慢慢的顺着他的胸口,安抚他,好了许久,才听见何军断断续续的说“回、回回家关、关店铺不做了。”
听清楚这番话,所有人都吃了一惊。
不甘心也是震惊。
好好的,怎么就要关掉了
何建喜也着急,他孩子还在吃奶呢,等着用钱,投进去这么多钱,说关掉就关掉,以后怎么养孩子啊
“爹,怎么回事店铺还好好的,怎么能说关就关呢就算现在不好,但咱们好好干,日后肯定还会再好起来的啊。”
何军一双浑浊的眼睛瞪着他,眼泪又不受控制的掉下来了。
停顿半晌,何军才道“你、你给我出去”
何建喜还想说什么,但是被陈婆子撵出来了。
何建平被留下来。
何军经历刚才那一番折腾,现在已经睡着,就算是闭上眼睛的时候也是满脸疲惫。
陈婆子定定的看自己儿子几眼,问“老大,你老实告诉我,你有没有把你爹的病放在心上”
不管什么开店不开店的,都晕过去送医院三天了,还这样,不来看他老子,已经不能算是心大来形容。
要么是两个儿子狼心狗肺,要么就是还有别的她不知道的事情。
果然,她一问,何建平的面上瞬间出现复杂的神情。他抿了抿唇,羞辱启齿,只好用力扇了嘴巴,说“娘,是我们混账这件事情,是我们做错了。但是但是我们也是没办法呀前天房东来催债,让我们提前交三个月的房租。我们、我们交不上。要是这个时候,离开了店铺,关门一点,这损失我们都担不起啊何况爹在医院里,也是要花钱的。万一有个三长两短,还要靠店铺那边的钱来救命呢。这一桩桩一件件压着,我和老三也是头大,只想着赚钱,就把爹给忽略了。娘,你生气,要打我骂我,我都没有二话。”
陈婆子听完一惊,“你们居然连房租都交不上了”
当初她分账的时候,可是留给家里近万块的钱啊
都拿去干嘛了
这群败家子
陈婆子心疼钱,又愤怒,看了何建平一眼,还是忍不住,又一巴掌扇在脑袋上,狠狠咬牙道“我真是造孽了才生了你们这一群讨债的”
何建平不敢还手也十分委屈,“那里地段不便宜”
“我呸就是你们糟践钱”陈婆子冷笑道“小子,如今可知道这世道不好混了吧当初我们那家店那么容易开起来,也是有运气的。那年头,大家还老实着,脑袋都转不过弯来。我们就是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呢。得到好处了,大家就都学着了。现在各个都是人精,你不比别人精明,就只能等着亏本”
何建平也意识到了。
他们家世代都是种田的,这还是第一次出来做生意,本来以为也就一个买一个卖,但哪想还有这么多弯弯道道啊
现在知道了,后悔了,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全家的家当都套在里面,就算是硬着头皮,那也只能继续干下去。
何建平骑虎难下,有苦说不出,只是默默的流着眼泪。
何军压力大,过度操劳才会得的这个病,他们又何尝不压力大呢
说到底还是自己没本事。
何建平重重的自扇一下脸颊,懊悔不已。
早知道当初要散伙的时候,就拼命的劝着爹娘好了,不想着什么另起炉灶。
现在可好了。
自毁长城的事情赶出来了,炉灶还没造出来,造成了这个局面。
陈婆子看着他呜呜的哭,半晌后,终是无奈的叹了口气,说“听你爹的,把店关了,回乡下去,该种田种田,该咋样咋样。我这里算了,我回去和圆宝商量一下。”
何建平虽然心里不甘,但是也松了口气。
至少关店之后,不用负担高昂的房租,心里也能歇口气了。
回去也好,他们也就这个命,做不了一飞冲天的真龙。
随后,何建安也被叫来县城里,负责陪床何军,照顾他。有陈婆子在身边,何军倒是被照顾得妥妥帖帖的。
而其他人,则是在收拾后事,把店铺的事情给交接一下。
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