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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流歌一脸焦急地劝说苏正赶紧出门去追回林若云,苏正却彻底无视了她。

    他怔怔地看着别墅里的装饰,旁边的餐桌上摆着三副碗筷,水晶吊灯散发出柔和朦胧的光晕,眼前的场景跟在做梦一样。

    他明明记得,自己是死了的,死在那条偏僻无人知晓的小巷里,白发苍苍,又恨又悔。谁能想到,曾经的苏氏集团董事长,竟然会落魄到那种地步。

    从小到大,他对妻女爱若珍宝,直到抱错真相水落石出,他也没想过亏待苏流歌,只想把真正的女儿接回家,就当做生了两个女儿一样,好好疼爱。

    起初他还能秉持初心,只是妻子愈来愈偏心,对泠泠越来越排斥。他也渐渐地,开始忽略了那个孩子。

    后来流歌因为泠泠的闹腾被送回宋家,他还怨过泠泠那丫头不懂事。为了补偿流歌,他给宋家在苏家别墅附近买了套房子,保证苏流歌即使离开了苏家,生活水平也没有一落千丈。

    泠泠跟流歌的对立却越来越严重,直到一纸鉴定书新鲜出炉,说泠泠有精神病,他不得不把泠泠送到了疗养院。

    泠泠却从疗养院里逃了出来,逃出来的泠泠安稳生活了一段时间后联系上了他,而他把这事告诉了妻子。

    妻子联系了精神病院的工作人员,找到人后破门而入强行把泠泠扭送回去。

    再然后,就是听到已经有些疯疯癫癫的泠泠从疗养院高楼一跃而下的消息。

    直到泠泠死亡的消息传来,他的心突然就被针扎了一样,五脏六腑传来撕心裂肺的剧痛,混沌的脑子像是被人劈开了个巨大的口子。那时候,他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他居然活活逼死了自己的亲生女儿!

    他去给泠泠收尸的时候,却被告知泠泠的尸体已经被一个坐在轮椅上的男人给领走。

    那天正好是苏流歌生下头胎的日子,妻子抱怨他没在产房前守着,他心寒地同妻子大吵了一架,为此苏流歌指着他的鼻子哭诉说,他让她失望了。

    苏流歌认为挂念着泠泠的他不配做自己的“爸爸”,于是撺掇着妻子跟自己离了婚,并且成功为妻子找到了第二春。而他则将一半身家都分给了林若云,林若云带着苏家的家产改嫁,活活气死了老两口。

    后来,苏流歌的老公频频出招,彻底把苏氏集团弄成破产。而他成了苏氏的罪人,兄弟亲人,再也没有一个人理他。

    在他快要饿死街头的时候,一个自称是苏泠泠老公的男人通过渠道找上门来,给他安排了一处狭小的房间,留下一笔钱后就走了。那个男人说,因为他是泠泠的父亲,所以不能不管他,可又因为他对泠泠并不好,所以以后不会再管他了。

    当鲜血模糊眼睛的时候,苏正的内心还是在不断地懊悔,自己错把鱼目当珍珠。他或许是疯了,才会对自己的亲生女儿如此冷酷无情,却把一个不相干的外人宠上了天!

    *

    苏流歌正满心委屈地想要跟苏正抱怨撒娇呢,却突然对上了苏正的视线。

    说不清那是股什么样的目光,冰寒、憎恨、厌恶、愤怒……亦或者是糅杂了所有复杂的情绪,看她时不像是在看疼爱了十六年的女儿,倒像是在看仇人。

    苏流歌被他可怕的眼神吓得往后退了一步,“爸爸,你怎么了?”

    天幕漆黑,夜空中划过一道闪电,如同利剑劈开这混沌的人间。

    苏正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眼角泛着微红,他看都没看苏流歌一眼,而是有些焦急地看向别墅里的女佣,说话时的声音都在抖,“泠泠呢?”

    女佣正蹲下身子给刚刚的夫妻大战收拾残局,下意识地指了指楼下,“泠小姐在楼上呢,晚饭还没吃。”

    苏正匆匆地看了眼挂历上的日期,是了,这个时候泠泠应该刚刚被他们接回家不久。那个时候的泠泠还对他们满心孺慕,想要修复和泠泠之间的关系,现在就是最好的时机。

    感谢老天,他没有来迟!

    苏流歌迷茫地看着苏正几经变幻的情绪,伸手弱弱地拽住苏正的西装下摆,“爸爸——”

    可还没等她的话说出口,苏正就面无表情地重重挥开她的手臂,几乎是迫不及待地往二楼冲了过去。

    “啪”地一声,苏流歌白皙的手臂上出现了个明显的红印,带来灼热的刺痛感。她不敢置信地看着这个红印子,僵住了。

    苏泠泠把学习资料摊开在桌面,咬着根钢笔皱眉看书。高中过去太久了,什么函数几何,她都快忘得太不多了。

    她的学习成绩一直不错,即使宋家那对夫妻几次三番提出要她辍学去酒吧打工贴补家用,她也没有放弃读书。直到被接回苏家,起初她还在用功读书,可是最后却被嫉妒给蒙住了心智。

    她疯狂地嫉恨苏流歌,试图从父母眼中抢夺注意力,她逃学辍课,染发纹身打耳钉,把自己活成了个不折不扣的小太妹。可她做得再过分,也没能让那对夫妻关注到她,而苏流歌,只要浅浅蹙眉,就能让他们心疼得睡不着觉了。

    现在她才明白,上辈子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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