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出决定了。”一见面道长就开门见山的说,盘坐在蒲团上,面前的矮桌上有两杯恰到好处的茶水,对面是两个放好的软垫。
“很显然不是吗,既然我跟托尼都来到这了。”伊缪森随意的在垫子上坐下,不意外道长的作风因为他肯定都算到了,不过还是忍不住调侃一句,“虽然我说过你是个怪人了——也别这么怪吧,连声招呼也不打?”
“礼者,道之华而愚之始。”白衣黑发的道长平淡的说。
他用的语言是华夏语言无疑,甚至古音古韵而与现代的华夏语音差别很大,但托尼竟然能没有障碍的理解他的意思——不是听懂语言,而是理解他表达的涵义。
这让科学天才越发惊奇,忍不住打量对方,“哦天这可真方便,怎么做到的?”
“类似于用意识传达信息?”伊缪森用通俗的话解释,随即毫不客气的拆老朋友的台,“别信他,他就是懒。”
所以别说出门迎接朋友了连寒暄都懒得动嘴直奔主题,至于这两杯茶水——那说明文学家确实是道长的朋友,可也就两杯茶水了。
对此道长竟然没反驳,不如说他根本连眼皮都懒得抬随便作家当面说自己坏话——虽然也是实话吧……
这真是太奇怪了,托尼不由得想,从见到这个所谓的住处起他就一直处于惊讶的状态。一间在斯塔克眼里恐怕连风雨都挡不住的草屋,虽然还很整洁但因为整洁过头而缺乏人气,简直不像有人住在里面——
听伊缪森说道长就一直那么坐着而已,不吃不喝不休不眠的修行,这样一直持续数百上千年——天哪,太让人吃惊了,华夏真是个神奇的地方!
一边在脑子里转着许多奇怪夸张的传闻,托尼一边眨眨眼,“……挺有趣的。”他不在乎的说,认真又期待的看一眼作家再看一眼道长,“只要他能解决你的小问题。”
“他是当局者迷。”道长总算给了反应,抬眼看向作家,“你没发觉吗?情绪流失并非简单的强度减半,去掉水分后剩余的更加精炼纯粹——”
白衣道长的目光转向托尼,“这是贫道认为该告知你的,斯塔克,请你当面来此的用意即为此事。伊缪森没有一般的朋友,但成为他的朋友他就可以为之出生入死。这非个例,他所有方面的感情皆是如此。”
“唉,你突然这么夸我。”伊缪森推了推眼镜,扫了道长的面瘫脸几眼,故意夸张的感叹,“我该说受宠若惊吗?要不是看你还是这副面部神经坏死的模样我都要以为你是个假的了。”
“……当然目前还没有机会给他这么做。”道长无视了作家,就只是认真的看着托尼,“浓缩激烈是他残留情感的特色,但对常人而言,过于浓烈了。”
“听起来挺可怕的?”托尼眨下眼睛,却显然不怎么在意,带着笑的去看作家,“看来我得看好你了,伊缪?”
伊缪森弯了弯嘴角,“那你可要好好看着我。”
他相信托尼因此并没把道长的话当作警告,反而感到些许放心。一直以来他感到不安,不知道自己的感情是否太过稀薄而不够平等。能够精确掌握任何情感的能力在他自己身上偏偏产生了不确定,哪怕已经投注了全部也仍心怀担忧。
道长的保证让伊缪森松了口气,虽然这本是他自己的能力但道长的视角与他——他只是个普通人类——不同,比起他自己道长能够更加全面明白的看清一切。
“那么我大概只有一个问题了。”作家先生心情不错,带着温和的笑容看向自己的老朋友,眼里两分担忧两分期待,“我知道你能算出来,道长。”
道长注视着他,似是微微叹了口气,虽然面上还是平静如古井毫无波澜,低声念了一句,“缘归如此。”
凭伊缪森的能力怎会真的无法做出准确的判断,不过是关心则乱,因为太喜欢对方而觉得自己不管投入多少情感也理所当然甚至远远不够。
道长的视线从对面两人交握的手移到斯塔克脸上,微微一顿,伊缪森和托尼·斯塔克会发展到这一步即使是他也没有算到,不过也只有这样才会应了他的卦象,而且看这样子他也没操心的必要。
“此处世界尚有劫难未到。”道长平淡的陈述,语气好像不是在说什么恼人的麻烦而是一出无关紧要的戏剧,“你所担心的,伊缪森,必须动用一定力量的时候,确实会有。”
伊缪森不觉收敛了笑容,托尼也微微皱起眉。
“但他是你的锚,”道长继续不紧不慢的说,看了托尼一眼,“你因此流失的人性会逐渐回流,虽然无法避免有所损耗……”他平淡的表情透露些微调侃的笑意,“你可放心,除非你自己改变心意,你的特殊之处不会对你们造成阻碍。”
伊缪森舒了口气,不满的抱怨,“你就不能改改你那神棍的说话方式,一定要这么绕吗?”
“而且你那个假设完全是多余的。”放下心事后伊缪森心情很好,忍不住拉过身边的人亲了一下,抵着托尼的额头看着他的眼睛,深蓝的瞳仁如映着月光的海面明亮又柔和,笑眯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