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越推开卧室门,一眼就看见他哥穿着个背心大裤衩坐椅子上一口一个小笼包,头发乱糟糟的,一看就是刚起来。见了她还咧嘴一笑,露出一口大白牙。
楚越:“。”
我们楚大师怎么说在修真界也当了几百年的体面人,由奢入俭难,如今冷不丁地看见这样的楚宁,还真有几分无言以对。
楚越摇摇头,无奈地笑了笑。
她走到楚宁跟前,垂眸注视着楚宁,嘴巴张合了几次,正寻思怎么跟楚宁开口谈起修真界的事。
楚宁向来粗神经,完全没有意识到什么,还在自顾自地喝着豆浆。裤兜里揣着的手机“嗡嗡”震动了下,他咬开包子皮,吮吸着流出来的汤汁,随手抽了张餐桌上的纸巾擦了擦手,伸进裤兜拿出自己的手机看起消息来,全程无视楚越。
楚越是真无奈了,倒也没生气,她哥就是这人,生活中吊儿郎当没心没肺的,总惹人生气,小时候他们兄妹两关系就一直不好。可当真遇到事情的时候,楚宁却总能一次次刷新她对他的认知。
楚宁食指轻轻划动手机屏幕,表情却从漫不经心渐渐变得严肃起来,浅色的眸子停滞在一个地方不动,略发白的嘴唇也抿紧了。
“怎么了,哥哥。”楚越有些担心,哥哥这副表情难道又是工作上的事情?她把头凑过去看向
手机屏幕。
“辣鸡楚大,自己不红就抢别人资源,也不看看你什么玩意儿。”
“红眼病滚出江南总舵!”
“身为前辈践踏新人要脸不,糊逼果然都是有原因的,祝你扑穿地心!”
楚越心中怒火顿生,她凝眉看着屏幕里一条条被顶的高高的评论,还想再看个仔细,手机就被收走了。
她抬起头一瞬不瞬地盯着楚宁,连珠炮似的问道:“哥哥,这到底怎么回事?这些人为什么要这样说你?你是被陷害了么?有可疑的对象么?”
楚越当然不会怀疑自己的哥哥,相依为命这么多年,她哪里还会不了解楚宁?小时候还觉着成天惹爸妈生气欺负她的楚宁面目可憎,可后来哪里还不知道自家哥哥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人物。
一大清早就收到这么多差评,要说楚宁不糟心那是假的。只是心里再烦躁,在妹妹面前总得撑起个当哥哥的样子,本来不想让楚越跟着操心,可妹妹能这么相信自己,楚宁到底还是很高兴的,我的妹妹可真可爱。
楚宁手臂一抬,揉乱了楚越的头发,笑着说道:“哪里用得到你一个小孩儿管这些,放心吧,哥哥能解决的。”
楚越板着张脸,一脸郑重地说道:“我不是小孩子了!我有能力插手咱们家的任何事。”
楚宁却还是嘻嘻哈哈的不当回事,嘴上应着,还是拿她当小孩哄。
楚越知道不说清楚的话,楚宁是永远不会将她平等对待的,她深吸一口气,轻声道:“哥哥你听我说,我其实……”
她认真的注视着楚宁的双眼,他遗传自母亲的浅色瞳孔在阳光下显得分外暖人,略微的不修边幅让他比平日里多了几分稚气。
在已经活了三百多年的楚越看来,他才是个男孩。楚越一时就无言了,她突然就不知道该怎么向对面的人说起那些血淋淋的往事,那波澜壮阔的三百多年。
楚宁今年也不过才22岁,他可以接受自己下朝夕相处的家人突然变成了一个三百多岁的老妖怪么?他能接受自己护在羽翼的妹妹成为了一个双手沾满血腥的人么?
她不知道,她也不想拿这个去赌。没必要,人性这东西真没必要去计较清楚,明明她跟哥哥能再见面已经很好了。
“……我做了一个梦。”楚越终于还是没说实话。
“嗯?做噩梦了?没事,梦都是反着的,实在害怕还有哥哥呢。”楚宁有些哭笑不得,还说自己已经长大了,明明还是个孩子嘛。
楚越也不辩解,垂下眼眸,任由眼帘遮住她的所有情绪:“梦里一个老爷爷笑着扔给了我块玉。我原先也没当真,可我醒来后,却发现梦里的一切竟都成真了。”
“那块玉好像跑到我手上来了。”她抬起右手,食指微动,玄妙的芥子符文在手指间不断游走,时隐时现。
楚宁彻底坐直身子,他眼睛眨巴了几下,声音中带着几分不可置信:“等等,哥哥有点懵。越越啊,你说这玩意儿是玉?你这是文身吧,你什么时候去纹的?现在文身都这么高级了,还可以来回遛弯儿呢?不能吧?”
楚越也不过多解释,她这人不会说谎,说多错多,索性不说,让楚宁自己脑补。她心念一动,一块四角雕有繁复云纹的玉简赫然于手心。
她拿起玉简将其按在了震惊到说不出话来的楚宁额头上,顿时相接处发出阵暖白色的光芒,楚宁的眼睛渐渐失神,关于修真界的信息包括即将链接的空间漩涡都涌入他脑海中。
过了大概半盏茶的时间,楚宁的眼神才灵动起来,他按了几下自己的太阳穴,过多的信息撑的他脑袋胀胀的,心中却还是有些不可置信,一边按着一边喃喃自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