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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着时间的推移, 张玉凉的学业日益繁重。

    以前是五点半起床, 现在五点就得起。背诵任务越来越多,背完单词背古文,背完古文背政治,没有一科是不需要背的, 程澹在旁边听一耳朵, 都替他头大。

    练习册从基础款五三到王后雄、薛金星、金太阳, 还有省联考模拟题若干和各科老师自己出的题目无数。这些习题摞起来足有几米高,可以说是将题海战术发挥到了极致。

    程澹每天就看着张玉凉在背书刷题的怪圈里打转, 明明成绩足以傲视群雄, 他仍然付出比别人更多的努力, 不断突破自己的极限。

    偶尔得闲一回, 他也不像陈肖那样靠打打游戏或是出门遛弯来放松身心,而是往窗边一坐,拿着本散文集看得津津有味。给他配一副金丝眼镜,再泡上杯普洱茶,活脱脱就是一位退休老教授的风范。

    论起气质,他的父亲都不及他。

    张玉凉的努力,程澹完全帮不上忙,他唯一能做的只有陪在张玉凉身边,在张玉凉疲惫时给予他些许慰藉,让他不至于迷失在无意义的忙碌中。

    经过一段时间的疯狂备考,马上就要到期末了。考虑到张玉凉在寒假也没办法好好休息,程澹撒娇卖萌了几天, 又在他身上打滚耍赖,硬是逼着他在考前挤出一天时间,带自己去河边写生。

    古镇东面有座矮山,一条小河从山脚蜿蜒而过,虽然不深,但胜在未被污染,水质清澈。

    四周风景也很好,即便在冬日,河岸上仍有青青杨柳和如茵绿草,镇中学的美术生们最喜欢来这里写生。

    张玉凉不是美术生,不过画技不错。小时候黎姜姜给他报过绘画兴趣班,他学了一点素描和国画,这些年来也一直都没放下,得空就会练练光影和人体,画一些风景画。

    到现在,他攒了有六个本子的作品,被黎姜姜珍藏在自己的柜子里,时不时拿出来翻看一下,还会向别人炫耀。

    上了高中以后,张玉凉便画得少了,为数不多的空闲时间几乎全部用来看书,难得动笔,也是在课本或笔记本上画几幅程澹的简笔画,圆滚滚的小黑猫住进书里陪伴他,比任何画对他来说都要重要。

    在河畔坐下,张玉凉从口袋里掏出精神抖擞的程澹放到草地上,揉揉他的脑袋,笑道“不是想出来玩吗去吧。”

    “喵、喵嗷”

    什么叫我想出来玩明明是想让你出门散心

    程澹理直气壮地辩驳,耳朵却心虚地耷拉下来,耳尖还微微颤抖着。

    “好,不是你在家呆的无聊,是我该出门散步了。”张玉凉笑着附和,语气既宠溺又带着调侃。

    程澹瞪他一眼,傲娇地甩头,小跑扑进不远处的花丛。

    张玉凉坐在原地,支起画架铺上画纸,一边看着程澹一把在纸上勾勒线条。

    河边的风很凉,夹杂着冬日特有的干燥和冰冷,但出奇的没有将河岸吹拂成别处的寂寥萧索,依然充满生机。

    程澹欢快地跑了一圈发泄过剩的精力,然后一头扎进不远处一簇野花里,抬爪拨弄藏在茎叶中间的白色小花。

    许是继承了猫族的“花痴”本性,他看到这花便忍不住想要亲近,鼻尖凑上去碰一碰,歪头蹭一蹭,甚至还想舔一下尝尝味道,满心满眼全是花。

    说来也怪,张家院子里专门开辟出一个花圃种了很多花,但程澹除了偶尔过去打个滚之外,一点亲近的兴趣也没有。

    而河边这丛不知名的野花对他却有着巨大的吸引力,比起猫薄荷也不遑多让,令他一靠近就不想离开,只想赖在这花的温柔乡里。

    属于人的理智与作为猫的天性在程澹脑海中激烈斗争了三百回合,最终他还是没能忍住,张嘴咬下一朵花。

    花的味道是苦的,但花瓣中央几根细细长长的花蕊有淡淡的甜味,像稀释过的蜂蜜,又香又甜。

    程澹撕开花瓣,将花蕊含在口中吮吸,直到甜味消失才吐掉,再去咬第二朵。

    一簇花不过五六朵,很快就都被他祸害得差不多了。

    四周散落着许多破碎的花瓣和花蕊,而他则好像喝醉了似的,晕乎乎地趴倒在花瓣上,小肚皮一鼓一鼓的,不知不觉便睡了过去。

    不远处,张玉凉将程澹疯跑、扑花、撕咬花朵、醉倒沉睡等一系列举动画成了一幅连环画,用的是q版画风,把程澹的萌态清晰地记录下来。

    画完以后,他取下画纸,小心地夹在素描本里放进书包,然后又铺上一张纸,趁着天气正好,描下河岸四周优美的风景。

    倒不是他不关心程澹,而是他知道程澹吃的那种花是什么。

    这花只长在古镇的河边,叫“猫儿醉”,因很多猫喜欢吃它们,且吃多了会醉倒而得名。

    “猫儿醉”对猫的吸引力不低于猫薄荷,可以给猫咪们补充一定的维生素,所以镇上养猫的人家里或多或少会在河边挖几株回去种。

    张玉凉此前光顾着喂程澹猫薄荷,反倒忘了近在咫尺的“猫儿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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