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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画中。

    张玉凉奋笔疾书半晌,忽有几片花瓣被吹落到纸上,阻住他的笔尖。停笔抬头一看,天色已近黄昏,再转头,程澹抱着《岁时经》闭目养神,想来书已经看完了。

    放下毛笔,张玉凉揉揉手腕,将写完的几张纸排序拢在一起,发现短短一个下午的时间,自己竟写完了“幽兰卷”的一半。数十种兰花的名称、产地、发现经过、用途、相关轶事铺陈纸上,生动详尽,颇为有趣。

    编撰《花典》只是张玉凉一时的心血来潮,没成想效率竟比准备了将近一年的《试策尚书》还高。

    不过这也不奇怪。《试策尚书》是学术性文章,需要大量地归纳、总结、分析,并将自己的论点镶嵌于前人的种种论述之中。而《花典》仅仅是消遣式写作,只要他脑袋里装着足够的知识,照着往上写就行了,不需要费心分析什么。

    更重要的是,编写《花典》让张玉凉的精神放松了许多,再去写《试策尚书》时也有种举重若轻的从容。这份从容折射入文章,便形成了一种独特的气质,使整篇文章更加圆融如意,流畅自然。

    这倒是意外之喜。

    张玉凉微微一笑,起身走到榻边坐下,揉了揉程澹的脸:“团团,你真是我的小福星。”

    已经快迷糊过去的程澹被他揉醒,又被他不由分说地一夸,一脸迷茫:“我做什么了?”

    张玉凉将他搂进怀里,笑眯眯地把自己正在做的事和因为这件事得的意外之喜说了一遍,笑问:“你说,你是不是福星呢?”

    程澹无言以对。

    天赋这东西真的是bug。有天赋的人吃个醋都能写出佳作,没天赋的人落笔全靠搜肠刮肚地瞎编,张玉凉无疑是前者。

    问题是,这家伙为啥要吃一本书的醋?

    “我要看你写的《花典》!”

    正值书荒,身边又有大佬产粮,程澹在张玉凉怀里扑腾着起身跑到书案边,拿起桌上几张纸津津有味地看了起来。

    张玉凉的字工整漂亮,大小适中,让人看着非常舒服。而除了字之外,内容也写得极为丰富翔实,不客气地说,在艺术价值和文学价值上都要高出《岁时经》许多。

    只一点不好,这是个坑。

    不过几张纸的内容,程澹很快便看完,被勾得心痒痒的。

    鼓起脸,程澹小跑到张玉凉身边,可怜兮兮地抓着他的衣袖问:“你什么时候把后面的内容写出来呀?”

    张玉凉故意逗他:“嗯……我近日要尽快完成另一篇文章,恐怕要到月底才能动笔写《花典》。”

    程澹幽怨地盯着他看:“你是故意钓我胃口的对不对?”

    “怎会。”张玉凉实在没忍住,勾了他鼻尖一下,笑得眉眼弯弯,“我哪里舍得。”

    程澹看看书案再看看他,很想看下文,又不愿意打乱他的计划,只得垂头丧气地坐回原位,一头扎进他怀里,赌气道:“我讨厌你。”

    “那可不行。”张玉凉把他抱了个满怀,侧头亲他的耳朵,“你若是讨厌我,以后我就不写了。”

    “……”

    程澹抓起他的手,在手腕上啃一口,然后愤愤摔开。做完觉得不够,又重重朝他哼了一声,气鼓鼓的模样十足的秀色可餐。

    张玉凉抱住他再亲一口,哄道:“我和你说笑呢,明日便把‘幽兰卷’剩下的部分写完给你看。”

    程澹眼睛一亮,继而面露犹豫之色:“不会耽误你另一篇文章的进度吗?”

    “不会。你喜欢的东西,我自然优先考虑。”张玉凉凑在他耳畔,温柔地道:“如果觉得过意不去,晚上再赔偿我吧。”

    张玉凉温热的吐息喷洒在程澹的耳廓上,却不及“赔偿”二字更令他来得窘迫。

    他捂着耳朵,气恼地问:“你不怕腰再疼三天?”

    张玉凉微笑着摇头。

    程澹的脸顿时更如火烧一般。

    正当他揪住张玉凉的衣领,想好好和他探讨一下这方面的事,院外篱笆处突然响起了报信的下人的声音。

    “公子,陛下口谕,请您和张大人一同入宫觐见。”

    程澹立刻像找到救兵似的要把张玉凉打发走,不料他却摇摇头,对那下人说:“替我回父亲,我今日身体抱恙,不宜入宫,以免将病气过给陛下,让父亲代我谢陛下好意。”

    那下人愣了片刻才回过神来,应了一声便匆匆离去。

    “皇帝召见,你怎么回绝了?”程澹恨铁不成钢地揪紧了张玉凉的衣领,“你不是有志于仕途吗?这可是个大好机会啊!”

    张玉凉轻轻掰开他的手,拥着他叹道:“今年并不是个入仕的好时机,春试不过是暴风雨的开始。我若现在挤进朝堂,只怕一整年都不得安生。而且我也说过,未来半年我哪儿都不去,就在这里陪你。”

    程澹所知的信息不够,听不太明白他说的意思,但也没多问。

    他对这些事不感兴趣,还是让张玉凉这种头脑灵光的人去琢磨比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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