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沅, 你个该死的, 司马沅,你个大混蛋”明月辉痛到极致, 死命痛骂这个让她陷入如此境地的男人。
这天下,恐怕就她一个人,敢这么毫无道理地直斥这英明神武的天下之主了。
不多时,房中传来了清脆的啼哭之声。
明月辉只觉身体一松, 像是脱去了沉疴宿疾,浑身爽到了飞起。
一只大手握住了明月辉汗涔涔的纤手。
她闭着眼睛, 眼皮都抬不起来, “你出去。”
“是个大胖小子。”男人磁性的声音响起,抬起她的脸,蹭到自己脸颊上, 来回蹭。
又来了。明月辉心想,这狗男人真的像狗一样。
“产房之地,你不该来。”明月辉对他是不客气, 可她也知道,产房这种血腥重地, 身为帝王,是不该来的。
“你在哪里,我便在哪里。”男人轻啄她的指尖,“况且,你是在替我生孩子。”
“辛苦你了。”
明月辉闭着眼睛,想想这几个月自己的好吃懒做, 其实也算不上辛苦。
她甚至还有点庆幸,这男人素了几年,就像是要补偿这几年的清粥小菜一样,每天给她喂大鱼大肉,她差一点就在床上就义了。
他这么努力,她的身体也刚刚将养得差不多了,很快就在一次食用夜宵之时,忍不住恶心反胃。
初初得知她有孕,男人兴奋得活像一个两百斤的孩子,旋即择日祭天祷告,后又大赦天下。
这是两人的第一个孩子,司马沅宝贝得不行,天天把她当神仙一样供着。
除了上朝之外,他几乎与她形影不离。
连他在东阁批阅奏折,也要唤人搬来卧榻,令她在屏风后瘫着。
她出入皆有众多的女侍陪伴,又有陈凉真的悉心照料,可以说过得极其咸鱼了。夜里她偶有不舒服,连翻身都是司马沅亲自抱她起来,给她摆弄到舒服的位置。
到最后两个月,她的脚水肿了,司马沅便有时间就给她揉,把她伺候得明明白白的。
除了生产的时候吃了点小苦头,明月辉并没有觉得这个圆头大耳的小孩给她带来了什么磨难。相反,这小东西让她重新得到了远方亲人的联系。
小破孩一开始是没有名字的,明月辉本催促着司马沅取名,他迟迟不取,还支支吾吾的。直至有一日,大梁与北魏边境传来了一封快报。
司马沅拿着那封快报,一下朝连东阁都没去,直接进了显阳宫,“阿辉,大哥他来信了。”
明月辉正把手指戳进小东西嘴里,笑嘻嘻骗他是好吃的大宝贝。
陈凉真在旁边,无奈扶着额头,心里默默无奈。
“大哥,哪个大哥”明月辉听到这个称呼,本来还没心没肺地笑了两下,旋即反应过来,因生娃而柔和了的眉眼一怔,手指直接戳到了小东西上颚。
闹得小东西哇哇大哭,陈凉真埋怨地瞧了司马沅一眼,抱着小东西就是一阵熟练的安抚。
“你是说沈大哥啊”明月辉表情有些不自在,她其实不知道怎么面对沈南风,那是她无法面对的人,两个人的感情是七八点钟的初月,是池塘第一朵绽开的荷花。
还没等到真正开放的时候,就已经凋谢了。
她阴错阳差地错失了他,他却一直等在原地,等了好多年,好多年。
在司马沅收复周宋之后,沈南风自请去了幽州,继续与北魏之主斡旋抗衡。
他不愿意回来,不愿意看到帝后和谐的故事,只愿意守在边疆,为她守住大好河山,也为自己守住一个戳不醒的梦。
“他他来了什么信”明月辉抬眸。
“初。”司马沅顿了顿,对上了明月辉的眼睛,“大哥替小东西取名了,单名一个初字,司马初。”
司马初,司马沅与明月辉的第一个孩子,也是沈南风与明月辉最初的相遇。
明月辉想不通,为什么她都告诉司马沅了,让他好好活着,阿初还不够成熟,不能完全独当一面,需要他的教导。他还是义无反顾地躺进了棺木,抱着尸身都快要腐烂的她,长眠地下。
明月辉的身体经过早年的磨难,寿数本就比平常人短了很多。
她后面生了三个孩子,待最小的养到了十来岁后,司马沅便迫不及待传位给了大儿子司马初,甩开一切携着明月辉游览大山大河。
差不多又过了三年,明月辉坐在江南的一个画舫船舷上,正准备摘一朵荷花。
忽而听到系统的警报,嘟嘟嘟嘟,玩家粑粑,您的止痛药用完了。
早在两年之前,明月辉就知晓这具身体患上了这个年代无可医的重疾。她一直用前些年积累的积分来换取止痛药,保持正常状态与司马沅过日子。
“那我大限是不是快要到了”明月辉将荷花搁在怀里,那个傻男人还去渔民那里买今晨打到的第一网鲜鱼,说今晚要亲手为她调鱼羹,看来是吃不到了。
嗯。
“那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