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凌舜一直住在省城附近的县城里。
上次来省城已经是好多年前的事儿了, 是中考完,被奖励来这儿玩几天。
很多街景凌舜还记得, 所以也没有迷路什么, 下了高铁很轻松就找到了新学校。
凌舜特意早来了一天。
好适应环境, 不至于赶那么紧。
元旦小长假还没放完, 街上人并不多。
凌舜按着短信上的指示办了入学手续,找到了自己的宿舍。
在走廊尽头,是两人间。
凌舜进去的时候正好赶上室友也刚到, 有家长陪着, 正帮他铺着床铺。
凌舜进门之后,也不知道该不该开口打招呼,最后想了想, 还是贴这边儿走向自己的床铺, 开始收拾东西。
“诶,小伙子,你就是升升的室友啊?”旁边正铺床的阿姨感觉到背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个人,大声吆喝了一声。
反应了好几秒, 凌舜才回头。
“是。”凌舜回答的声音不大。
“你家哪儿的?”
“隔壁县城,吴县。”
“从吴县来的?还以为你家就在本市。”阿姨说完之后, 打量了一圈儿凌舜身上的行头, “不过也好,正好近。”
在首都读书的这一年, 大多用的东西都是江殊给的, 或者捡对方没用几天就束之高阁, 和买回来就隔着没拆封的。
江殊的审美凌舜已经不是第一次领教了。
乍一看,肯定觉得不像是小县城来的,甚至觉得可能更像是精神病院逃出来的。
“小伙子,你以前学习怎么样?”
“还行。就那样吧。”凌舜回答的还是很平淡。
“看你这样就知道学习好。对了,我家升升可能需要你多忍受忍受,他在家就懒,他自己房间都不收拾的,每天起床被子就那么乱着,也不叠。屋子里连个能下脚的地方都没……之前在学校就因为让班上同学给欺负了几下,死活不肯去原来的学校了,都高三了,还心里脆弱成这样……”
凌舜没接话。
过了一会儿,门突然响了。
门口出现了一个和凌舜差不多高的少年,长相也普通,皮肤有点黑,一看就是长期运动晒得,手里拎着一箱牛奶一箱饮料。
“妈,您怎么还在这儿啊?我不是说了我自己会收拾吗?”
“你会收拾什么啊?上次让你自己收拾房间都收拾的一团糟。”
“您真的不管了我会收拾,您赶紧回家休息——”
凌舜没听他们说话,只知道不过几秒,家长千交代万嘱咐的走了。
“同学,你叫什么名字?”
听见背后有人叫他,凌舜才回过头,“凌舜。”
“我叫段升。刚才让你看笑话了,我妈就是嗓门大,我十七年都是这么忍过来的。”
“对了,你是自己来的吗?”
“自己来的。”
“真好啊。都没人管你,我要是也没人管就好了。对,让我看看你的分班。”
凌舜把分班短信翻出来,递了过去。
“我们一个班诶,太好了。总算能和一个班的人住一间宿舍了。之前高中就是,另外五个人是一个班的,所以这次才死活都要选双人间。”
“你以后打算考哪儿啊?”
“没什么太大打算,到时候看能考到哪儿。”
晚上的时候,学校有一个简易的开学典礼。
大概就是老师说一些励志的话语,举几个已经被编了千百遍的鸡汤例子,大致说一下作息时间和注意事项就没了。
以前在首都的私立,哪怕是高三了,其实管的也没那么严,大多还是气氛放在那儿,不知不觉中就开始自律了。
不像现在,早上四点五十准时打铃起床,五点二十开始早读。课间五分钟,不允许和别人交头接耳。
手机要上交,每周每人有十分钟通话时间。
不过这十分钟也要排队。
适应了一个多星期,凌舜才了解到,大多数学生都是因为艺考和之前没好好学,再或者就是这种教材用的和本省完全不一样的学生,所以基本算是重头再来了。
题目的难度对于凌舜而言倒是还好。
但学校的气氛和题型真的是见到都烦。
这期间别说给江殊打电话了。
基本累到回到宿舍连和室友说话的劲儿都没。
有一次凌舜见室友准备偷偷煮自热火锅。
又觉得自己吃独食不好给凌舜也煮了一个。
结果就是一口没吃上,因为味道太香了,隔着门让宿管闻见了。
两个人一起挨批评通报。
这么熬了一个多月之后,总算快到春节了。
春节放四天假。二十九下午初二,初三就开始上课了。
二十九号中午的时候,凌舜才从老师那儿拿回自己的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