唤由浅至深,是天空中的风铃轻轻晃动将血色的迷雾逐渐削减至消散使得意识得以慢慢回归。
金木研怔愣了好一段时间,才从鼻尖里醉人的香气里清醒过来。
“……不……我……”
他抖着手抚上自己染血的唇瓣,脑子里一片空白。
黑色发丝被晕染上腥红。
原本的衣物也早已被红液浸湿到分不清最初的颜色。
收拢狰狞赫子后的少年安静淡雅,但那由血海尸山铸就的壮丽京观却彰显出了其邪恶的本质。
他就坐在地狱的顶端,向世人宣誓着恐怖的存在。
可就是这样的恶魔,却噙下了帘珠般的血泪。
红得惊心动魄。
无疑,美食家被蛊惑了。
迈开了步伐。
光亮的鞋面连同布料昂贵的裤脚立刻沾染上污迹,但是他依旧气度不凡速度不减。
怎么胆敢耽搁下去?
少年就在那里,蜷缩着身体。
颤抖着、流泪着。
稚嫩的主人此刻所强烈需要的,正是他的安抚。
“金木君……”
因泪水而润湿的下巴被轻轻带起,映射在异色瞳孔中的正是名为“月山习”的紫发喰种。
——那双与他左眼相似的黑底红瞳蕴含的心疼与怜惜满溢而出。
酸胀的眼眶里,再次渗透出晶莹液体。
“月山先生……”
他颤颤巍巍地,终于叫出了声来。
随着沙哑的嗓音清澈的水珠无声落下,一只修长白皙的指腹轻轻接住了它。
随后降临在金木研身边的便是熟悉的气味与拥抱。
非常,温暖。
眼皮耷拉了几下,困倦地缓缓闭上。
精神世界,天幕上的影像也随之由亮变暗逐渐消失。
琲世松口气。
旁边的白发少年身高要稍矮一些,这让眼角的余光不经意间便映射出了看似冷淡的表面下微抿的唇缝里隐藏着的波涛汹涌。
心下了然的同时不由地安慰道。
“有月山先生在贴身照顾,研一定不会有事的……”
金木听了却是双目无神只想自闭。
就因为是月山习所以他才!会!担!心!啊!
没错,从目前的状况来看这个世界的美食家出乎意料地作风良好品质兼优,但那家伙也依然是在心有所属的前提下对他发出了“希望永远在一起”的衣冠禽兽!
怎么看都不靠谱!
他不明白琲世凭什么可以这么信心满满。
难道是在这个月山先生身上发现了别的蛛丝马迹不成?
“不是这么回事啦。”揉着黑白色的卷发,琲世不知道该怎么说,他稍稍咳嗽了一下,把上个世界为数不多的与月山习这个人的相遇片段一五一十地描述了遍。
静静地听完后,金木微微愣神。
在那漫天雪花的夜晚,他担心过雏实,担心过万丈先生……却唯独漏了一直陪伴帮助的紫发喰种。
月山先生是骄傲的人,再美味的珍馐一旦失去生气也终归是一具腐朽沉尸,热烈又凉薄的美食家自然会果断弃之敝履,将这场短暂的游戏抛之脑后。
他一直,是这么以为的。
颓废?
绝食?
……这还是他认识的月山习吗……
“也许就是这份心意让我对所有的月山先生都有天然的好感,毕竟他等了这么久……”琲世停了停,若有所思地补充一句:“虽然这份诚心其实应该算是对你的……?”
话音刚落,金木的嘴角不由自主地抽了抽。
“我们不是一回事么……”
为什么他要莫名其妙背上这口名为渣男的黑锅。
突来的涟漪起伏声,就在此时从平静的湖面上荡漾开来,宛若盛放的花瓣一圈又一圈。
只听到一声轻响,从底下浮出一圈乌黑的发旋,就在跃出的水花与微风接触的瞬间,乍现一张冷峻的容貌自水帘幕里破声而出。
“我想我们是搞错了。”
坠入冰窖的刺骨阴冷随着与空气的接触面越来越广而逐渐消退,不得不说这次突如其来的变动让佐佐木第一次意识到精神世界原来也会有温度概念的存在。
同时,也让他对自身的人格分裂有了进一步地认识。
“也就是说……没有觉醒的人格里除了天上的卵以外其实在海里面还有一个?”
海啸平息,深海消失。
除了鸟居周围的水面依旧深不可测,其他被淹没的土地上再次绽放出妖艳的彼岸花海,简单的咖啡桌也一如往常地伫立在花丛内部。
只是陪伴着它的两个椅子,现在多出了一个。
而桌上的咖啡,也变成了三杯。
“难不成……在那里的是利世小姐……?”
顺着琲世的思路思索了几秒,这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