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鬼已经意识到他的厉害，随着他的步步逼近，惶恐地连连后退：“等等，夏家人是我杀的，你想做什么？”

    曲迟微微颔首：“能交流就好。为什么杀夏家人？”

    “因为他们该死！”女鬼眼中散发出强烈的杀意与恨意。

    曲迟毫不留情地揭穿她：“可你所杀的只是没有灵魂的傀儡，你是方慧柔？”

    女鬼的头发暴走了，却无法从他手中挣脱开来，她的眼睛更红了：“我当然不是，我曾经是她的朋友，是她的守护神，可自从她嫁进夏家，她就忘记了我！”

    “你是因为这种原因……”联系之前所得信息，曲迟对此表示怀疑。

    “当然不是！”女鬼打断了曲迟的话，“只要夏家对她好，我当然也无话可说，就此消失也无所谓。可夏家竟然背后插刀，参与谋害方家，我忍无可忍才出手灭了夏家满门。事后她不但没能想起我，还以为是自己杀了所有夏家人，竟然选择自裁！”

    曲迟若有所思地点头：“九幽城是什么情况？”

    “这里是她的忆念所形成的鬼域，九幽城处于虚实之间，以她为核心存在着，只要她愿意醒过来，这座城就会立刻坍塌。可她却始终执迷不悟，沉浸在回忆中无法解脱，一次次重复生前之事。我在这里杀了夏家人，是想要打破她的幻想，我不想看到她嫁进夏家。我真的不明白，明明已经知道真相，她为什么不仅不去报仇，还想跟仇人之子再续前缘？简直可笑！”女鬼的头发暴走得更加厉害了，眼睛红到滴出了血泪。

    曲迟无动于衷，继续询问：“她现在知道你的存在了吗？”

    “知道，我早就让误入九幽城的鬼魂将真相转告，但是她仍然执迷不悟，不肯醒来！”

    “你知道苍山鬼王就是夏元青，正在监视这里吗？”

    女鬼一愣：“不知道。”她眼中喷出怒火，“如果他出现在我面前，我一定会再次杀了他！”

    曲迟沉吟着点点头：“你的相貌为什么与方慧柔一模一样？”

    “因为我就是……我……不，我不是方慧柔，我是她以前的朋友明心。”

    “我知道了，你是方慧柔的第二人格吧？也就是所谓的一体双魂，对吗？”青灯琉璃闭着眼睛，将头探出来向她问道。

    女鬼忽然平静了下来：“对，我们是一体双魂，该说的我都说了，你还想知道什么？如果问完了，能放我离开吗？”

    曲迟问道：“九幽城真正的主人是谁？”

    女鬼马上回答：“当然是方慧柔。”

    曲迟摇摇头：“不对，其实，你也是九幽城的主人吧？”

    “……既然你都知道了，还问我干什么？”女鬼脸上露出几分委屈幽怨之意。

    曲迟又问：“维持九幽城各种禁忌的是方慧柔？”

    “对，当然是她。她除了不能干涉我以外，九幽城的一切都是她意志的体现，她想要重现过去平和安祥的生活，可是这又怎么可能？！我绝不允许！这一切都应该被打破！我不想看到这一切！”女鬼再次暴走，眼中流露出强烈的嘲讽、仇恨之意。

    方慧柔失却了本心，忘记了她，她又何尝不是如此？从不顾方慧柔的感受杀掉夏家满门开始，她就已经与方慧柔背道而走了，她更看重的是方家人，是方家的仇恨，她早就不再在意方慧柔了，甚至方慧柔已经成为她的阻碍、钳制。

    如果方慧柔消失，她或许就能够自由了，自由地去做想要做的一切事情。只可恨，她甚至都无法在方慧柔面前出现，更别提是直接干涉她、伤害她，甚至是取而代之了。

    “……”曲迟无言片刻，过了一会儿，才说，“好了，你走吧，姑且饶你一命。”

    “那你倒是放开我的头发啊。”女鬼幽怨地看他，不放开她，她想走也没法走啊。

    曲迟依言松开手，女鬼明心马上迫不及待地原地消失，像是生怕曲迟反悔一样。

    她离开以后，方知府顿时重新活了过来，眼睛中又恢复了神智：“你们！你们竟敢以下犯上，好大的狗胆……站住！”三人仍然穿着捕快的衣服，在方知府眼中，可不就是以下犯上么？

    曲迟对他的话充耳不闻，带着醉梦随心与青灯琉璃，大摇大摆地直接离去。这一回就不用再翻墙了，他直接从内部打开正门，从夏家离开。

    醉梦随心见曲迟毫无指认的打算，不由诧异地问曲迟：“既然已经得到真相，现在不用立刻指认吗？”

    “不着急，有些事情还没有收尾。”曲迟摇了摇头，接着便陷入沉思。

    不合理，太不合理了。

    九幽城既然是属于方慧柔和明心的忆念鬼域，按理说，她们在这里应该是处于绝对无敌状态才对，为什么他可以轻而易举将她们击败？

    这不符合基本法，实在太匪夷所思了，所以，这些事情必须得验证一下。

    既然曲迟已经这么说了，醉梦随心也只好听他的，没敢直接结束游戏离开。真相只是女鬼单方面的说法，万一这个答案是错误的，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