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杨衍愣在原地,他在武当四年,与行舟子没说过几句话,却没想他记得自己,连闯入丹房也不追究。他不知道行舟子是感念祖父仁侠还是觉得杨家可怜委屈,又或者对炼丹不屑,在这危急关头竟愿放他一马。
他再看明不详,只见他衣衫多处遭焚,破了许多洞,知道他趁着浓烟难辨时冒火冲出,受了不少烫伤,不由得更是感激。却也疑问道::“明兄弟你…你方才在楼上怎么不怕烟?”
“我那时也闭着眼。”明不详答道。
“那你怎么看的见路?”杨衍问。
“我看不见,只是记得。”明不详道,“每阶楼梯有多高,每层有几阶,步天楼哪里放着什么,我都记得。你别吸气。”
杨衍瞪大了眼,对明不详更是佩服。只听明不详低声道:“硝石烧得快,烟大火小,这火没多久就要扑灭,到时他们肯定翻了地抓人,得快走。”
杨衍低了头,与明不详往朱雀门快步离去。
※ ※ ※
李景风正睡不着,听到远方有呼喊声,似乎颇为吵杂。到了外头,远远见着前方似乎冒着火光,他正自疑惑,见沈玉倾和朱门殇也走了出来,极目眺望。
朱门殇道:“瞧着好似失火了?去看个热闹?”
沈玉倾道:“你乖乖待在房里好些,要是被冤枉作贼,就名正言顺了。”
朱门殇挑了挑浓眉,道:“行!我又不急!”
他知沈玉倾还没放弃救出杨衍,反正严非锡今晚就走,与其意气用事,不如之后再想办法,最好能靠着青城的面子放了杨衍,也少后顾之忧。
李景风回过头去,他目力极佳,见后山客居处似乎隐隐也有火光,不由得一愣,喊道:“失火了!后山也失火了!”
这一句把谢孤白也从屋里喊了出来,李景风见着谢孤白,不禁一愣,心想:“大哥几时回来的?”
沈玉倾问道:“景风兄弟怎么了?”
李景风指着远方道:“那里有火光!”
众人看过去,只见一团黑,哪里见着什么火?
客居外本有不少弟子守卫,步天楼失火后,行舟子担心有人故意纵火,声东击西要伤害沈玉倾众人,于是又加派了人手守在外围。几名弟子听到李景风呼喊,快步走来,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李景风仍旧指着远方喊道:“失火了,那边失火了!”
弟子们望过去,仍是黑漆漆的一片。谢孤白忽道:“三弟,那里黑压压的一片,你怎么知道失火?”
李景风道:“我瞧见火光了!”
众人面面相觑。沈玉倾知道李景风目力过人,于是道:“几位仙长,麻烦派人通知一下,就算是虚惊一场,也不过白跑一趟罢了。”
沈玉倾是青城世子,身份尊贵,他既然发话,几名守卫自然点头称是,派了人往后山察看。
谢孤白道:“这热闹看不得,大家先回房歇息。即便后山真的失火,我们也管不了。”
沈玉倾点点头,道:“大家歇息吧。”
谢孤白望着李景风的房门,微微皱了眉,又望向了俞继恩的房间。
※ ※ ※
明不详与杨衍往朱雀门走去,这路上必须经过客居,路上守卫弟子甚多,遇着盘查,杨衍便展示行舟子令牌。此时两人脸上都被浓烟熏得漆黑,又是深夜,也没遇着与杨衍相熟的弟子,一路通行无阻。
他们两人途经的恰巧是严非锡住的那排客居,与沈玉倾等人所住就隔着两间房,忽听有人喊道:“失火了,那边失火了!”
杨衍讶异道:“是景风兄弟的声音?”
明不详立时停步,杨衍问道:“明兄弟,怎么了?”
明不详道:“假如后山真的失火了,会怎样?”
杨衍道:“那师兄弟们一定赶来救火……啊!”他顿时恍然。步天楼起了大火,武当一团乱,若是后山也起火,那定是有人纵火,会派人来救。那里住着许多武当宿耆,一听见起火也会出来察看,这下前后包抄,便插翅难飞了。
“这该怎么办才好?”杨衍道,“我瞧那边黑漆漆的一片,不像有火光,也许是景风兄弟看错了?”
“他能看错,我们不能走错。”明不详道,“往玄武门走。”
“玄武门?”杨衍讶异道,“那是大门,又是北极殿所在,灯火通明,认得我的弟子也多,而且大路上一片平坦,很容易追上咱们!”
“这骚乱惊动了整个武当。”明不详道,“兵荒马乱,未必有人会注意你。正因为是大门,无险可避,反会掉以轻心,盘查或不及青龙白虎两门,这险必须得冒。”
杨衍无意反驳明不详,无论怎样自己也没资格怀疑他,此时即便明不详叫他跳楼,他也真相信自己能飞,于是点头道:“听你的!”
两人依着原路折回,果然没多久就听到敲锣声,有人呼喊后山起火,大批弟子赶往后山。杨衍低着头,心想:“当真好险!若走朱雀门,只怕真要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