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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

    崆峒一派的穷苦李景风是亲眼所见,若不是断了商路,饶刀把子也不至于被逼当马贼。这规矩到底该不该留?他自己也没个准数,但此时他内心隐隐觉得,诸葛焉当上盟主似乎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沈玉倾这么介意,反倒杞人忧天似的。

    他又想起一事,问道:“听说华山要跟唐门宣战?我在汉水上见着许多战船……”

    沈玉倾面有忧色,道:“华山确实派人来青城借道,多亏了谢先生三番两次筹谋,让他们碰了几个软钉子。齐二爷调停后,要唐门快点查出凶手,这事就暂缓了,可凶手全无眉目。”其实这段时间华山并未停止对青城施压,然而青城刚与唐门联姻,哪有借道之理?父亲又不想得罪华山,用了一个“拖”字诀。明年便是昆仑共议,到时昆仑山上冷面夫人与严非锡面对面,让他们两人自己说去。

    沈玉倾觉得此法并不稳妥,但父亲意志坚定,他也无计可施。正想着,听见敲门声响,沈未辰笑道:“朱大夫回来了,我去开门。”

    朱门殇进来,皱着眉头,不仅无故人相见的欣喜,反倒是一脸抑郁模样。沈玉倾问道:“怎么了?”

    朱门殇摆摆手道:“没事。”说着叹了口长气。

    谢孤白道:“多叹几次,我就信你是没事找事。”

    朱门殇白了他一眼,李景风问道:“朱大夫,杨兄弟的眼睛怎样了?我听说他的仇人是严非锡,你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吗?”

    除了朱门殇,众人各自露出诧异神色,谢孤白缓缓问道:“他是灭门种?”

    这是结论。严非锡与人结怨并不意外,意外的是杨衍一个武当弟子竟还没被杀,若不是另有隐情,那就是惯常的结论,他是严家报复过后的灭门种。

    朱门殇取了茶杯,倒了满满一杯,仰头喝下,道:“这事得从四年前说起……”他把与杨衍的相遇说了,众人听了故事,对杨衍大为同情。

    李景风怒道:“杨兄弟的先人干了好事,却要被灭门,这是什么道理?”

    朱门殇道:“这不是道理,是规矩。”

    李景风又道:“仇不过三代,杨兄弟是第四代,凭什么严家可以杀他姐姐弟弟,杨兄弟却不能报仇?”

    “这叫株连。”谢孤白沉吟片刻,似乎在思考着什么事情,接着道,“报仇时若遇着仇人亲眷,可一并杀之,这是仇名状最险的一处。假若你被发仇名状,之后投靠青城,你的仇家前来寻仇,你周围的亲眷、遇着的青城弟子若有阻拦,都能一并杀之。所以武林上绝不轻发仇名状,那是仇杀三代,株连甚广的大事。杨衍的父亲是第三代,报仇时他们姐弟在场,就一并株连了。杨衍是第四代,他不能报仇。”

    “杨兄弟的弟弟才刚出世,哪能阻挡他们报仇?”李景风怒道,“这算什么株连?!”

    “这得从仇名状的根源说起。”沈玉倾道,“昆仑共议之前,武林上颇具势力的门派,九大家不算,还有十几个。那是争天下的年代,各派彼此攻伐,结怨日深,这仇怨非一朝一夕能解。从怒王身亡到蛮族退兵后三十年,恰恰是第二代人,定下仇不过三代的规矩,是让杀伐止于子辈,而不祸延孙辈。至于株连的规矩,当时多是势力之间结怨,一人之仇往往关系着一个门派,再说这辈份,辈份高年纪轻,年纪大辈份低的所在多有,仇杀时难道还问着对方辈份?所以规定了凡仇杀时有亲友在场,都是株连。”

    沈玉倾摇头道:“这规矩都近百年了,放到现在确实不合时宜。也不知为何,昆仑共议换了几任盟主,却没人改这规矩。”

    谢孤白缓缓道:“这是沈掌门说的吧?”

    沈玉倾疑惑问道:“怎地?”

    谢孤白为众人斟了茶:“九大家都是这样教的,挺好。有理有据,是该这样教。”

    沈未辰皱起眉头:“谢先生,有话直说吧。”

    谢孤白道:“公子都说了,那攻伐不断的日子没有株连这一条,怎么斩草除根?只要有株连,就算五代同堂都能杀到只剩一人,孤苗不生,那被灭的门派势力是被谁掌管了?仇不过三代,像杨兄弟这样的门派后裔要找谁报仇去?”

    沈家兄妹都是一愣。

    谢孤白接着道:“至于仇名状,昆仑共议后,除了六十年前的铁岭张练,四十年前的汜水血河,十一年前七义屠恶虎,有几人敢对九大家发仇名状?又有几个有好下场?”

    沈玉倾默然片刻,道:“先生说得有理。”

    他明白谢孤白的说法,既然波及三代,那门派或家族势力强大的自然占了优势,变了样子的恃强凌弱而已。

    朱门殇深有所感,他父亲师兄俱死,虽说咎由自取,但若真要报仇,他也只能背着罪名暗着来,对彭家发仇名状无疑自寻死路。

    话说回来,自己是灭门种,彭家也拿他没辄,这就叫穿鞋的打不过赤脚的。只是若真要报仇,彭家想洗清嫌疑,让自己死于意外想来也不是难事——夜榜的杀手多着,九大家虽是痛恨,却也没少利用过。

    众人讲了一夜故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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