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叔,我们给你很多好吃的,巴叔以后也不会打你了。”
沙丝丽问道:“真不会?”
诸葛然点点头。
沙丝丽指着对岸右方的山峦处:“就在那里。有块大石头。巴叔住在石头下面。”
诸葛然呵了口气,一股白雾在眼前消散。胡净问道:“副掌……这姑娘,是傻的吗?”
诸葛然摇头道:“她不是傻,是太少接触生人。什么都不懂。”
沙丝丽望着诸葛然身后的食物,眼神仍充满垂涎。诸葛然起身,指着那堆食物道:“你吃吧。”
沙丝丽立刻扑上前去,又是一番狼吞虎咽,风卷残云般的吃了。
诸葛然道:“你今晚……”他环顾四周,齐子概道:“你要是敢指我,我折了你拐杖。你就一蹦一蹦,蹦下山去。”
诸葛然又看向胡净,说道:“我信不过你那棒槌。”又看向李景风道:“你怎么看都是处,就你了。别想偷吃,小心染了病,烂棒槌。”
李景风惊道:“你,你要我陪她睡?”
“明儿个还要她带路,你要让她在外面受冻也由着你。”
李景风无奈,只得对沙丝丽说道:“你跟我过来,到里头慢慢吃。”
沙丝丽抬起头,看看李景风,又看看帐棚。李景风拍她肩膀,示意她进入帐棚。沙丝丽抱起食物,进入帐棚中,李景风跟着进去。
诸葛然伸个懒腰,把拐杖在地上敲了几下。说道:“回去睡觉,明早还要忙活。”说着用拐杖敲了齐子概肩膀,淡淡道:“明儿个早点起来。”齐子概明白他意思。点了点头。
李景风领着沙丝丽进帐棚,怕她又有举动,忙道:“你进来这里睡觉,不准脱衣服,不准靠近我。你要听话,天天都有吃的。”
沙丝丽想了想,点点头。
李景风递了一壶水给她,说道:“别吃太急,喝点水。”
说着在帐棚门口躺了下来。里头的人若要进出,必会惊动他。沙丝丽看来不会功夫,也不用担心她逃脱。
这一折腾,李景风更难安睡,翻来覆去不知过了多久,猛一惊觉时,一股肉香传来。李景风忙起身,看沙丝丽蜷缩在帐棚一角兀自未醒。显然睡得香甜。
他走出帐棚外,见齐子概正烤着一只全羊。
※
沙丝丽从未吃过现烤的羊肉,甚而说,或许她连热食都没吃过几口。
她不住地舔嘴砸舌。直吃得双手满是汤汁,兀自舔着不肯放。她刚吃完,便走到齐子概面前,正要脱衣,齐子概连忙喝止,说道:“以后你不愿意,没人能叫你脱衣服。”
沙丝丽一脸困惑的说:“我愿意啊。”
诸葛然摇摇头,说道:“走吧,带我们去见你的巴叔。”
冰川上,沙丽丝领着一行四人,诸葛然与齐子概并肩,李景风跟胡净跟在后头。
“你找的人找着了。这丫头怎么处置?”诸葛然道:“她一个人,荒山活不了。”
齐子概道:“找个好人家安置。”
“怎么安置?”诸葛然道:“我倒想知道,哪个‘好人家’能收留这丫头。还有,她有金发。”
齐子概皱了一下眉头,说道:“你看错了。”
“我眼睛是没李景风这么贼,可不是瞎子。”诸葛然道:“她流着萨族血。”
齐子概问:“你说怎么办?让你带回点苍?”
诸葛然摇头道:“这不是我的麻烦。”
“三爷!”李景风走向前来,道:“我瞧见了,石头下有个人。”又接着道:“是我昨晚看见的黑影,不是鸟,真是人。”
齐子概看去,别说人,连石头都看不清。只道:“你盯着点。”
李景风点点头。一行人越走越近。到了齐子概瞧见人影的时候,那人也瞧见了李景风一行人。
但是他没逃走。
李景风见着他从腰间拉出一块长布,缠在手腕上。一圈又一圈,裹得紧实。
他身边放着一柄大刀,比一般刀更厚重巨大,刀身足有四尺长,是把短柄□□。
五十丈,三十丈,二十丈……
今日的太阳很大,冬日里难得的暖阳。
冰面上的积雪已经消融,阳光映在冰面反射上来,李景风觉得自己倘佯在一片黄金大海一般。
对岸那人立身雪地,一袭白毛棉袄已染得灰黑。或许是因为不与人往来,所以门面也就不需要了。一大片未修剪的乱胡,足足垂到胸前。盘头的发辨泛着油光。李景风判别不出他的年纪。但肯定不是青年人。
他站起身来,开始松动筋骨。挥了几下那柄长刀。虎虎生风。李景风似乎觉得站在这,都能听到他挥刀的破风声。
十丈……
诸葛然放慢了脚步,唯有三爷继续向前走着。
到得五丈距离时,沙丝丽见到巴叔看着她的眼神。她认得这眼神,她察觉自己做错事,惨叫一声,转头就逃。李景风连忙拦下她,安抚道:“别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