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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江大只得感谢收下,朱门殇又道:“趁着药房未关,你趁早去买。”

    江大出门后,江妻哄了小孩睡着,拿着两张烙饼进来道:“家里没什么好招待的,只有这两张饼,客人莫怪。”

    朱门殇接过饼,忽然问道:“嫂子常受伤吗?”

    江妻一愣,问道:“朱大夫怎么这么问?”

    “那孩儿的病是娘胎带来的。”朱门殇道,“母胎久伤,淤血不散,伤了孕器,也坏了根本。”

    江妻吃了一惊,一时不知如何回话,朱门殇见她神色,又肯定几分,只道:“你们夫妻救我性命,家事我本不便置喙,只是长此以往,只怕难再受孕,你身体也有影响。”

    江妻低垂眼睑,道:“大夫误会了,外子待我很好,我这是老家带来的毛病。大夫若不信,可以询问外子,不用顾忌。”

    朱门殇将信将疑,只道:“我让尊夫买的药中,有专门替夫人准备的调理药材,我开副药方给你,按着吃,半年后身体便可大愈。”

    他又把缠在手上的布条取下,那是昨晚那人咬的齿印,深入肉中,若不调理,只怕要留下痕迹。朱门殇取出消肌生肤膏抹上,又重新包起。

    到了黄昏时分,江大带着药回来,还买了一只鸡,为朱门殇补身。朱门殇见江大对妻子呵护备至,感情甚笃,不由得信了江妻说的话。到了晚上,朱门殇问起江妻旧伤,江大只是敷衍几句,绝口不提过往,说到为夫人准备的调理药方,江大却是眉开眼笑,感恩不已。

    朱门殇道:“我只会医术,你救我性命,这尚不能报你恩情于万一。”

    就这样将息几天,朱门殇内外毒伤渐渐痊愈,起立坐卧如常。这日,江大出门干活,朱门殇听见有人敲门,又听见江妻开门的声音,只听她对着某人说道:“吃慢点。”随即又听到关门声,朱门殇正觉得好奇,突然见着小屋窗外,一双血红眼睛正在窥视。

    那眼神朱门殇自然认得,连忙抢上,那人似乎受了惊吓,转身就跑。朱门殇冲到房外,开门欲追时,已不见那人人影,想是跑到了僻静小路。

    江妻讶异问起,朱门殇问道:“方才那人是谁?”

    江妻道:“他是附近的乞丐,一身浓腥,时疯时正常。”

    朱门殇道:“他救过我,我想帮他,到哪可以找着他?”

    江妻沉吟半晌,说道:“等外子回来再说。”

    待到晚上,江大忙完农活回来,朱门殇又提起那人,江大这才说起柴家的故事。

    原来那乞丐姓柴,名乐进,是太平县最大的药铺柴福药铺的二公子。据说早些年柴二公子是个不学无术,好吃懒作的无赖,柴父屡教不听,竟忧心成疾,七八年前便被他气死。柴父死后,柴家的产业尽数落到长子柴乐同身上。柴乐同与他弟弟大相径庭,是个勤奋苦干、精打细算的人,不过几年光景,又把柴家的产业翻了一番。柴二公子也不分家产,净日里伸手张嘴都是要钱讨吃,活得便似个蛀米的麦甲,吃完一颗又一颗。

    他们兄弟本就不和,柴乐同自然不满,嚷着要分家产,要弟弟把自己那份取走,从此不要往来。柴二公子虽然胡涂,于钱财上却不犯蠢,金山银山总要吃空,不如靠着大哥挣钱养他,那是掏不尽的聚宝盆。

    就这样,柴乐同日夜喝骂柴二,柴二只作不听,若是吵得急了,柴二便在家中作恶,逼得柴乐同让步,当真一个屋檐下,仇恨深似海,柴乐同只能天天诅咒柴二不得好死。

    没着想,约摸两年前,柴二真染上怪疾,先是每日食量巨增,一日七餐,餐餐都顶两三人份,却越吃越是脸黄肌瘦,过没多久,便落得形销骨立,全身长疮生疡,臭不可闻,兼且双目通红,宛如鬼魅,又惧光,只能昼伏夜出,每日卯时,还从嘴里吐出一小匙活虫。柴二遍寻名医,没人知道他得了什么病,自然也无从治起。城里的人都说,柴二公子是得罪了人,被下了蛊,没得救了。

    “怎么不说是柴乐同下的药?”朱门殇问,“他们兄弟这样不和?”

    “柴乐同虽对兄弟刻薄,于乡里间却是好人,柴福药铺每年义诊施药,散去不知多少家财,街坊哪会怀疑柴大善人。”江大说道。

    到后来,柴二公子病情加重,癫狂的时候多,清醒的时候少,一旦癫狂,动辄咬人,大伙都说他要吃人了。柴乐同说管不住这弟弟,索性就放生了。柴二离了太平县城,到了荒郊野外,专吃芒草树皮维生,就这样过了一年多。他偶尔会来江大家门口,江大夫妻见他可怜,都会施舍他些烙饼干粮。

    朱门殇这才明白,为何那时柴二会将他搬到江大夫妻门前,原来是认了这是户好人家,会有照顾。

    朱门殇道:“我想请江先生帮个忙,不知可否?”便把当日自己受伤获救一事说了。

    朱门殇道:“他于我有救命之恩,我当帮他。”

    江大说道:“柴二公子是开药铺的,认识的名医多了去,这些人都救不好他,你有办法?再说,柴乐同也未必同意你去诊治。”

    朱门殇道:“即便是死马,也得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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