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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才那棍子就要砸上姜凉蝉的胳膊的时候,她一脸惊慌,却吓得呆坐原地不能动弹的模样,正好被他看到了。

    她吓得小肩膀都缩起来了。

    那个瞬间,他的心口突兀的一阵不舒服。

    等到沈放过来的时候,正听到姜凉蝉在人群里中气十足的喊:“工伤!我现在受的是工伤。我庄严宣布,明天的聚会,我不去了。”

    姜云庭已经跟她顶起来了,显然她是一点伤都没有:“你哪里受伤了,你那胳膊还在灵活的甩着呢。”

    姜凉蝉毫不理亏:“棍子的杀气扫到了我,我没法画画了。”

    姜云庭:……

    姜凉蝉还不退让:“我还受到了惊吓。”

    姜云庭:……

    姜凉蝉振振有词:“我灵魂的缪斯已经退缩。”

    姜云庭:……

    姜凉蝉继续陈词:“我智慧的源泉已经断流。”

    姜云庭:……

    姜云庭开始认真反思。

    刚才那个棍子为什么没有打到她?

    我现在捡起来重新打还来得及吗?

    就在姜凉蝉越逼逼声音越大的时候,一个清淡的声音插进来,打断了她。

    沈放站在不远处,抱臂看着她,问:“什么画画?”

    姜凉蝉没有想到,准确的划了重点的人竟然是沈放。

    她把姜云庭和沈放带到了书房,拿出她近几日精心画的画,先解释了几句:“这是我画的第十二幅。明天要去侯爷家聚会,帖子上已经提前写了,明日是赏画展,每个人都要带一幅画过去。”

    她边说着,边慢腾腾的展开画轴。

    姜云庭和沈放低头看着那幅画,场面一时十分安静。

    半晌,姜云庭先开了口:“姐,要不你还是从另外十一副里面挑一副拿去吧。”

    姜凉蝉默然无声,从身后拿出十一个画轴,一一展开。

    偌大的桌案上,排了十二幅看起来明显是同一个题材的图。

    从第一幅浏览到第十二幅,总算在最后一幅中,能隐约看出来,这应该是十二幅小鸡啄米图。

    一个看起来已经得了半身不遂的小鸡。

    身边散落着几颗比它的头小不了多少的米粒。

    后面疑似有一个茅草屋。

    是画完之后可能就倒塌了的那种。

    旁边还有一条走位缥缈的河。

    就这么一幅画,竟然还全须全尾的,题了诗,落了款,盖了章,一副被很隆重对待的样子。

    饶是姜云庭觉得自己在一堆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中被熏陶了很多年,这会也受到了灵魂的冲击。

    姜凉蝉有点不好意思,但思前想后,还是说出了口:“那个……我想让你们帮个忙。”

    沈放反应很快的拔腿就往书房门口走。

    但是已经晚了,姜凉蝉的请求已经灌进他耳朵了。

    “你们有没有认识的有点名气的文人或者画家?我想请他给我题个词。”

    姜云庭从他亲生姐姐这里,第一次认识到自己曾经是一个多么狂妄自大而又无知的少年。

    他诚恳的发问:“姐,就你这幅画还让名家题词,跟我现在就觉得自己能做个名将,有什么区别?”

    姜凉蝉被沈放和姜云庭无情的拒绝了。

    非常无情,非常冷酷,非常不近人情的那种拒绝。

    让人十分无助。

    姜凉蝉一边卷画轴,一边幽怨。

    她毛笔字还能稍微写写,国画是真的不行啊。

    她就停留在小学的时候美术课上画了两笔虾和白菜的水平。

    谁知道比画来的这么快。

    姜云庭还在旁边无情的嘲讽她:“姐,你究竟哪来的自信,还觉得你这画值得题词?”

    姜凉蝉白他一眼,有气无力:“你以为我想啊?还不是因为每次聚会,那些少女们都要笑话我。还有宋心蕊,明明是她亏理在先,还每次都要压我一头才甘心。我也不想看每次他们赢了我,就要像孔雀一样在我面前炫耀半天的样子好吗?”

    她想想明天,就要深深叹的气:“明天我又要去被嘲笑了,好心累。”

    一直在旁边没做声的沈放,忽然开口道:“你找名家给你题词,就能不被嘲笑了?”

    姜凉蝉无力地点了下头:“也不知道他们什么毛病,每次比试都要场外援助,上次比琴,张侍郎家的女儿自己弹得不济,也不知道请了谁,弹得是好,别人就算到她头上,没人嘲笑她了。”

    “上次比诗,有人请了一个人,据说是李鸿儒的弟子,别说不被嘲笑了,全场都捧她,赞她连李鸿儒的弟子都能请来,夸个没完,最后也是她拔了头筹——就跟那诗是她自己做的一样。”

    沈放眉眼动了动,姜凉蝉没注意。

    她还在垂头丧气:“我也知道我画的差,所以想着,要是我能请个有名气的人题个词,说不定也就混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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