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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经走出几步的许鹤宁回头,就见到她正慌乱用帕子捂鼻子,血色在绸缎上氤染开来。

    他一愣,想起刚才她撞到自己身上。

    **

    云卿卿觉得自己可能跟许鹤宁八字不合。

    好好的亲事因他搅黄了,娘亲昏倒,一见面还闹了个血光之灾,兄长还被祖父罚跪在祠堂里。

    这一天,惯来平静的云家,因他闹了个鸡飞狗跳。

    丫鬟翠芽小心翼翼去抽开她堵着的绢布,见不再淌血,脸上露出笑来:“姑娘再躺一会,先别着急站起来,方才夫人已经醒来了,郎中说无碍的,喝两贴药调理调理就好。”

    “你叫人去前头问问,看看人走了没有。然后再偷偷给我哥哥送点水,大中午的,祠堂闷得很。”

    云卿卿吩咐一声,闭上眼,脑海里就又浮现许鹤宁那乖戾的样子。

    他看起来确实不太好相处……

    在翠芽去打探的时候,许鹤宁已经离开,一路策马回了肃远侯府。

    他刚进门,侯府里的管事便告知他娘亲请他去一趟。

    他又快步往府里的东南面去,一路走过竹林,来到悬挂有汀澜院三字匾额的院子。

    “娘,儿子回来了。”

    许鹤宁直接就往内室去,一进屋,就闻到浓浓的汤药味。

    “宁儿回来了,快过来跟我说说云家怎么说的。”拔步床那边传来妇人的声音。

    他闻言应一声,却是转了脚步先去把紧闭的窗子打开,这才转到床边挨着床沿坐下,低头跟母亲说道:“本就是赐婚,云家也没有什么好说的,儿子依照您的意思,先去告诉他们一声明日是吉日,会去下聘。已经约好早晨就过去。”

    先前圣旨一到侯府,许母知道自己儿子居然要娶阁老孙女,第一句话就是让他先把礼数全了。

    许母听出他的冷淡,就探手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笑着说:“你不要觉得不耐烦,云家是京城数一数二的权贵,他们家的女儿肯定是娇养着的,眼珠子一样。如果不是陛下看重你,赐了这门亲,人家恐怕有更好的选择。娘让你先去一趟,是显出诚意和敬重来,即便他们觉得我们是高攀,心里也能好受些。结亲不是结仇,礼多人不怪。”

    许鹤宁就想到云嘉玉那怒发冲冠的样子,还有云卿卿维护兄长时对自己颇不满的言辞。

    他沉默片刻,嗯了一声。

    许母握着他的手,感慨地长长出了口气:“为娘本也该去的,可受身体拖累,连你要成家这样的大事都不能操持,委屈你了。可一想以后有人在你身边照顾,这心里又高兴极了。”

    “您身体比任何事情都重要。”许鹤宁视线落在娘亲消瘦的面庞上,语气都温和了许多,“太医开的药方比在浙江那些庸医疗效好多了,等您好了,您再替儿子操持家务。”

    “傻话。等你娶了媳妇,就该让你媳妇主持中馈,娘就只享你的福了。”许母嗔了他一眼,又问道,“可见着云家那二姑娘了?听说小你好几岁呢,你可千万不能不凶巴巴的吓人,把人闹得怕了你。”

    许鹤宁说见着了,想起她淌鼻血的事,在娘亲等着回话的笑容中,没滋没味地说:“是娇气,小鸡仔似的。”他一只手就能拎起来扔出去老远。

    许母却是一愣,什么叫小鸡仔似的?

    难道儿媳妇很瘦小,或是有什么不足之症?

    许鹤宁又在汀澜院呆了两刻钟,听过娘亲对亲事一应事宜的吩咐,这才回房换了软甲再出门。

    他这时本已经在当值了,哪知突然被赐婚,要跑云家一趟,便让人去告了半日假。

    如今他担了个金吾卫副指挥使的衔儿,说要事,其实也没有。到了南金吾卫衙门,就是班房呆一呆,到时辰愿意去巡防就自己领队走一遭,不愿意,也就混那么一日。

    今日他刚到衙门,衙门里一群人就都上来道恭喜,坐下后也不断有人前来,惹烦了他索性点了人直接上街去。

    已经接近正午,天气又热,街上百姓少了许多。他穿着软甲,坐在马上领队慢悠悠走着,一块幌子被风吹得扫过他额头。

    许鹤宁抬头一看,发现是家饭馆。

    早上他就没有用早饭,来回奔波,五脏庙也在造反了。

    他就勒停马匹,朝身后跟着的士兵说:“饭点了,先填饱肚子,今儿我做东。”

    被晒得直冒汗的士兵们都欢呼一声,有人嘴甜,嘿嘿笑着引了他和云家婚事,再说一番吉祥恭贺的话。

    正说着,前边传来一阵马蹄声,扬起一路尘埃。那策马之人利箭般与许鹤宁一众擦身而过,风劲刮得许鹤宁袍摆作响,他一扣腰间长剑,将飘扬的袍角给压了下去。

    不知谁骂了声:“哪个小儿,长街纵马!”

    有眼尖的人连忙去捂他嘴:“别喊别喊,那是武安伯世子,没眼力劲的!”

    被捂了嘴的拽开他汗手,朝地上啐一口:“武安伯世子如何,现在又不是以前了。他还想巴结云家呐,云二姑娘都要嫁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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