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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诗诗对这个贴吧的校花投票十分上心,不仅拉人投票,还时不时给江念汇报投票情况。

    投票截止日期是在月考前一天,第一节晚自修的下课时间,江念在整理数学错题。袁诗诗兴奋地凑过来:“江念江念你知道吗?”

    江念还没问是什么事,袁诗诗就迫不及待地趴在江念耳朵旁说:“你比陈桐媛多了将近一百票,艳压群芳,成功当选今年我们学校的校花。”

    她啪啪啪地给江念鼓掌,很高兴的样子。

    江念看到袁诗诗这个模样,忍不住笑了出来,也跟着她一起鼓掌:“可喜可贺,我是不是还要发布一下获奖感言?”

    袁诗诗马上把练习本卷成话筒的形状,递到江念嘴边:“获得校花称号后,江念同学现在的感想是怎么样的?”

    江念微低下头,靠近“话筒”说:“首先我要感谢我的父母,我的老师,还有给我辛苦拉票的袁诗诗同学……”说到一半,江念实在撑不住,趴在桌上笑了起来,一句话也说不出。

    袁诗诗推她,说夸完她才能笑场,然后自己也笑了。

    第二天的月考,久违的高中考试,江念有些紧张。她早上漫无目的地背了些诗词课文,喝了整整一杯水,上了好几趟厕所。好在第一门语文考完后,就没有了太多的紧张心情。

    最后一门考试过后,江念慢慢地走回自己的教室。她的脚已经好了很多,现在不用人扶,也能一个人走。

    奶奶对她的脚还是不放心,今天一定要陪她到医院复查。医院不论什么时候都是人满为患,排了很久的队,才轮到她。

    医生看了看她的腿,检查了一下。

    “已经快好了。”医生说。

    奶奶这才放心,絮絮叨叨地和医生说这孩子去比赛,名次拿不到就算了,还给摔了,这上下学多不方便。

    江念只能在一旁默默地笑,不出声。

    从诊室出来的时候,江念虽然自己能走了,但为了让奶奶放心,还是让奶奶掺着自己,慢慢地一步一步走。

    即使知道江念的腿快好了,奶奶也停不下说教,唠唠叨叨地说以后走路呀跑步呀一定要小心,多注意周围,不能让自己受伤了。还说女孩子应该多注意一些,不能让自己身上留疤,多不好看。

    江念一句一句地应着,不知不觉,她们周围的人越来越少。江念停下来,去看周围的指示牌。

    “奶奶,我们好像走错路了。”江念拉住奶奶,她站在指示牌前研究,“去外面应该是那条路。”她指指她们走过来的那条路。

    为了之后不走错,江念还特意拍了张照。

    拍完后,她扶着奶奶往回走,奶奶念叨的内容成功从江念转到医院,感慨医院越建越大,越来越让人找不着路。

    终于走到人来人往的医院大门,奶奶忽然问她:“刚刚我们走到哪里了?”

    江念摇摇头,说不知道,她似乎只看到那边的牌子上有疗养两个字,没仔细去瞧,应该是什么住院的地方吧,她想。

    ***

    南陈重新换了花,还是一捧月季。

    只不过卖他花的人,不是那个一见他就笑的女孩。

    女人今天心情不错,她坐在窗边,轻轻地哼着歌在画画。

    女人爱画,她是美术学院毕业,未结婚前,最珍视的就是她手上的画笔。病房里挂满了她的画,而床头挂的着她最喜爱的作品。

    画布上一片浓郁的翠绿,密密匝匝的树叶接连在一起,遮天蔽日的绿中,青年的白衬衫是唯一不同的色彩。他低头拉着小提琴,棕色的琴身靠在肩上,青年的脸部温润柔和。

    她没有看到南陈,又或者说,看到了却没理睬。画布上是杂乱无章的线条,各种颜色堆杂在一起,只是看上一眼就让人心烦意乱。

    南陈问她:“你在画什么?”

    “在画东孟。”女人笑得很开心。

    她的画笔继续在画布上涂抹,一团一团沉沉的黑色在上面显现。

    南陈看着那画,又问:“他是南东孟?”

    女人笑得更开心了,她指着那些乱糟糟的图案和线条说:“对,是东孟,你看我画得像不像?”

    南陈看着她说:“很像。”

    女人笑着,又去画了,空气在两人之间静谧地流淌。窗外很快夕阳半悬,晚霞挂满了半边的天空,南陈站起来,准备回去。

    身后忽然一声巨响,是什么东西落地的声音,南陈回过头,看见女人的画板掉在地上。

    “这不是东孟!”女人跪在地上,发疯似地撕着画布,“不是,不是。”

    南陈见惯了这样的场面,连眼神也没有变动丝毫,在一片撕扯声中声中,他问女人:“那东孟在哪里?”

    “东孟在,在……”女人的视线对上了床头,她脸上癫狂的神色倏忽间平静下来。

    “他在这里。”她跌跌撞撞地站起来,爬上床,抚摸着这幅画,她说的这一句话,温柔得不像话,“他没有变过,一直是这个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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