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让将庐瑾瑜与吴敇单独留下来,说“我还有话与二位说。”
庐瑾瑜与吴敇拱手说“主公请讲。”
三个人留在殿中, 其余人全都退了出去, 林让这才低声说“吴少将军,我令将军亲自去送战书, 是有缘故的, 并不只是送战书这么简单。”
吴敇奇怪的说“这其中有什么缘故还请主公明示。”
林让轻声笑了笑, 吴敇见他一笑, 登时腿肚子有点转筋, 这感觉也太瘆人了罢
谁不知道他们主公一笑,何止是鲁州天崩地裂,就连整个武家天下,都会晃三晃。
林让淡淡的说“方才说的计谋, 主角不就是吴少将军么”
“我”
吴敇指了指自己的鼻子,说“我去离间不不。离间的是我哎这话该怎么说”
方才林让提出了一个离间之计, 而且不能离间武子台和他的部下,需要离间自己人给他看。
林让选择的这个自己人,就是吴敇
庐瑾瑜听了,却没什么意外, 一脸淡然的坐在席上, 仿佛又和林让心有灵犀一般。
林让见吴敇很迷茫, 便好心给他解释说“武子台骁勇善战, 并非等闲之辈,他最大的弱点,恐怕就是居功自傲了, 我们正巧利用他这一点。吴少将军先去送战书,可劲儿的骂街,能怎么骂,就怎么骂然后”
好戏在后头呢。
林让令吴敇先骂街,骂武子台一个狗血喷头,这时候武子台必然十分愤怒,依照他的暴脾性,绝对不可能容忍吴敇,干脆杀出来抓住吴敇,杀了一了百了,管他是什么破虏将军的儿子
林让笑眯眯的说“吴少将军等武子台杀出来,要拿你的时候,你便突然求饶。”
吴敇都给他说懵了,挠了挠后脑勺,说“突、突然求饶”
林让“信誓旦旦”的点头,说“无错,突然求饶,你便告诉武子台,方才骂他,其实是为了做戏给旁人看,其实你是来投诚的,鲁州刺史乃是个空降刺史,没什么本事,便是一个只会进谗言的奸臣罢了,你早就看不惯鲁州刺史,再者说了,这鲁州分明是吴家的地盘子,吴氏三代经营鲁州,犯不上侍奉一个没本事的空降”
武子台营地外,吴敇声如洪钟的大声喝骂着,把林让教给他的全都骂了出来。
“武子台,你个怂头日脑小肚鸡肠小眼睛大鼻子一口大粪嘴我”
他的话还未骂完,就听到“哗啦”一声,有人直接从营地里杀了出来,气势汹汹的,恨不能拔了牙门旗把他串起来。
吴敇定眼一看,正是武子台
武子台手提长枪,脸色黝黑的冲出来,大喝说“来人啊把这个不长眼的竖子给我抓起来本将军要亲斩这贼子”
“使不得使不得”
功曹史赶紧前来阻拦,却被武子台“嘭”一下踢飞出去,来了个王八大翻个儿。
武子台冷笑说“狗屁使不得,一个庸狗罢了反正那鲁州小儿也要与我开战,好哇我倒要让他们看看,我武子台是个什么样的人”
“抓起来”
武子台一声令下,士兵冲上去将吴敇五花大绑,揪着进了营地。
一切都按照林让的计划行事,说实在的,吴敇有点子担心,因着自己从来都是上阵杀敌的料儿,哪里搞过这些神神叨叨儿的事情
若是没有成功,岂不是要成仁
吴敇被拽进营地里,武子台换了一把趁手的长剑,就要亲自砍了吴敇。
吴敇按照计划行事,立刻大喊着“且慢等一等”
武子台“哼哼”的冷笑,说“怎么现在怕了”
吴敇被五花大绑,但是他将军气魄犹在,一点子也不害怕,没有半丝动容,镇定的摇头说“不是惧怕,而是有一句话,想要与武将军说。”
武子台奇怪的说“你还想耍什么花样儿”
吴敇仍然十分镇定的说“我吴敇,并非是来羞辱武将军,给武将军送战书的,而是来与武将军合作的。”
“合作”武子台并不这么容易上套,笑着说“我看你是来给我下套的罢,方才骂的那么难听,还合作”
吴敇说“武将军是个聪明人,透彻得很,您自己想想看,我若是不骂的难听一些,传到了那鲁州刺史的耳朵里,岂不是穿了帮,还怎么里应外合的合作”
武子台眯着眼睛打量吴敇,说“你不是鲁州刺史的心腹爱将,为何要于本将军联袂”
吴敇冷笑一声,说“啐什么鲁州刺史武将军你自己想想看,我吴氏三代镇守鲁州,在鲁州享有多大的声誉,不说其他地方,就说鲁州,鲁州当地的豪杰,是不归顺与我吴氏那鲁州刺史不过是个地方的名士,还是陈继营中出来的油头小子,突然空降在我鲁州,摇身一变成为了刺史,每日里油嘴滑舌,谄媚奉承,我父亲比不得他会说话,如今还要屈居于人,给他做活,武将军,我这口气,该不该咽下去”
吴敇把林让给他学的话,一个字一个字儿的背了下来,也算是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