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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紫宸殿中一片安静,  即便是近前侍奉的宫人也只在内殿之中候着,寝殿里没有半个宫人,只依稀能听到窈妃的啜泣。

    啜泣声中依稀可闻皇帝的轻语,只是合着啜泣听不清楚。直至窈妃的声音慢慢低了,皇帝的声音才渐渐清晰起来,隐约可辨心情尚可。

    殿门外候命的宫人下意识地相视一望,  不约而同地皆是松气。

    殿中,  皇帝坐在床边,  也是松了口气。

    夏云姒哭了一路,  回了紫宸殿来犹为停住。他将她放在床上,好言好语地哄了半晌,她可算是不哭了。

    他又拿起帕子给她抹了抹眼泪,  笑说“别哭了,跟朕说说,  究竟怎么回事。”

    她美眸还泛着红,满含探究地望着他,  十分恳切“皇上是不是还在生臣妾的气”

    “朕没有。”贺玄时摇摇头,“便是那日,朕也并未多说什么。你脾气倒更大些,  一句也不肯说便走了你想想是不是这么回事。”

    夏云姒低头自顾自地低头拭泪“皇上那日连臣妾的名字都不喊了,  还说没说什么皇上只知怪臣妾,  哪知道臣妾心里有多苦。”

    她这般一说,他也想起了那日不快之下叫她“窈妃”的事,看着她的泪痕,  口吻更柔了些“那是朕不好。说说吧,怎么回事。”

    问到这个份儿上,就可以说了。

    夏云姒更咽地望着他“皇上只看到臣妾让宁沂涉险,却不肯想想臣妾只是无奈,不得不两害相权取其轻么”

    她说着一顿,咬一咬唇“五皇子没的神不知鬼不觉,臣妾后来虽听宫人议论说是仪婕妤却也只是传言而已,做不得数。更没有证据,没法与皇上说。可臣妾心里有多怕日日都担心孩子一不留神就与五皇子一般没了,宫正司却只说是意外,不仅孩子的命回不来,更连一句公道都讨不得。”

    有顿一顿声,她定定地望着他“皇上想一想对孩子而言,是臣妾设局引她出来,十拿九稳地将她治住了更为凶险;还是臣妾按兵不动只日日提防,盼着身边的人永无疏漏,让她得不了手更为凶险”

    皇帝轻声吁气。

    她这样说,自是后者更为凶险素来只有千日做贼的,没有千日防贼的,又是她与孩子们在明、仪婕妤在暗,哪里能指望他们万事周全呢

    可想了想,他还是道“但你总该告诉朕一声,朕是信你的。饶是没有证据,朕也自会护着你们。”

    夏云姒黛眉浅锁,眼泪又流下来“臣妾也不是没想过只是宫中之事千丝万缕,哪里理得明白若真理得明白,五皇子的案子便也不会那般草草了结了。臣妾怕臣妾怕万一皇上不管,臣妾又因此打草惊蛇了,会更进退两难。”

    她这话说得真诚,一字一顿却在心底带出嘲弄。

    他怎么有脸说他会护着她。

    这些年,宫中枉死的何止一个五皇子,可真正查明白的案子又有几桩

    诚然,他是敏锐的,她信他只要愿意多费三分心神,许多事情便可水落石出。

    可正因如此,凡此种种才更令人心寒。

    而她那句“宫中之事千丝万缕,哪里理得明白”显然正合他的心意。既可为她自己解释,又无意中为他做了开脱。

    便见他默然半晌,复又一喟,手撩过她的鬓发,口吻愈显温柔“朕不该怪你。”

    夏云姒抽泣着垂眸,见他伸臂揽来,便乖顺地倚进他怀里,复又低语呢喃“臣妾至今还未五皇子的事难过着,如何会随意拿自己的孩子算计臣妾做不出那样的事来。”

    “知道,朕知道。”他温柔地轻轻拍她,为她顺着气,语中的安抚与愧疚都可见一斑。

    之前的冷落,自然也都至此终了了。

    这日夏云姒便没再离开紫宸殿,从早到晚,都与皇帝一同待着。

    晚上皇帝又自然而然地翻了她的牌子,两个人近一个月不曾亲近过,小别胜新婚,自是甜美无限的。

    翌日晨起时,夏云姒深感神清气爽。

    啧啧,这近一个月来,她还真有点想他他这方面的本事是当真很好。饶是昨晚没用叶贵姬送来的酒助兴,感觉也很是不错。

    起身后悠哉哉地盥洗梳妆,她在他下朝回来前径自回了延芳殿,无所事事地歪在贵妃榻上又懒了大半日。

    含玉、周妙、赵月瑶与庄妃都先后来贺了她,临近晌午时和昭容也来了,看着她这副懒洋洋的样子就笑“恭喜姐姐复宠,日后可是顾不上与我一起推拿了。”

    “谁说”夏云姒美眸淡扫她,悠悠翻了个身,口吻中慵懒无限,“那是当真舒服,日后我也要常做,指不准连寿寿数都能长些呢。”

    谈笑间莺时进了屋来,屈膝福了福,道紫宸殿中刚传出了旨意,降了唐兰芝的位份。

    夏云姒闲闲地轻抬眼皮“降了多少”

    莺时回说“已是从八品御女了。”

    从八品再往下,就是半主半仆的采女与侍巾了,即便是落罪的嫔妃轻易也不会降到这两个位子上,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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