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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近来,  封如故在灰猫的言传身教下,越来越不听话了。

    他不甘寂寞,  隐藏在杏树蓬勃的枝桠之后,  对着一名路过的小和尚喊话“喵。”

    小和尚提着大花剪,  一时未察觉声音来源,以为猫藏在花丛中,便低了头,  在群花间兴致勃勃地搜索起来。

    封如故玩性大发,纵身跃上墙头,双臂扒住边缘,笑盈盈地招呼“喂,  小师父,一个人呀。”

    小和尚乍然听到人声,惊恐回首,  却见墙头上空无一物。

    少顷,  如一佛舍门吱呀一声响了。

    如一端庄而冷淡地从内走出。

    他平静道“可惊吓到你了”

    小和尚“小师叔,方才”

    如一道“无事,一只逃出剑来的顽皮小鬼而已,  被我捉回去了。”

    小和尚搔搔脑壳“我如一师叔,  我还以为是”

    方才,  实在太像志怪小说里、专摄人魂魄的野猫成精了。

    而且这还是一只雄猫精,想想都叫人害怕。

    如一并不接话“还有何事”

    小和尚忧心忡忡地看一眼墙头,  举了举花剪“我我是来修剪花枝的。”

    如一轻轻一躬身“有劳。”

    重新掩上门扉,  如一看向了院落角落里的封如故。

    刚才,  封如故是被他握着腿、及时从墙上拽下来的。

    “人柱”从后面两手捂住了封如故的嘴巴,封如故犹自不肯安分,一尾鱼似的,活跳跳的,一看见如一冷脸走来,便马上学乖,抬起下巴,直勾勾地看着他,但眼里写满了恃宠而骄的“这次错了,下次还敢”。

    如一“义父,你”

    下一刻,封如故立即无惧无畏地张开双臂,是个厚着脸皮要抱抱的模样。

    如一深思熟虑,艰难地决定要给他一个教训,低叹一声,负手往屋内走去。

    谁想,他走出不过两三步,便觉身上一重,一双冰凉的手环住他的脖子,其中一只顺着他宽松的僧袍圆领口摸了进去,一路摸到了心脏位置。

    如一心口被他指尖撩得微痒,面上却假意不动分毫“义父,你勿要同外人作那般亲密言语,平白惹人误会,着实嗯”

    他捉住封如故的手腕“不许乱掐。”

    封如故偏头看着他,是个一头雾水的纯洁表情。

    如一退而求其次“想出去玩的话,你跟我讲,我带你出去。”

    封如故鹦鹉学舌“想出去玩。”

    如一隔着一层僧袍,轻拍一拍他为非作歹的爪子“好。”

    得了如一首肯,封如故快乐了,环住如一脖子,柔软轻巧地荡到他的身前,把自己挂在如一腰上,抬头望他,眼里小狐狸的精光是再也压制不住了。

    如一自知又被他愚弄了,又因为他越长越像之前的封如故,不自觉咬了牙关“你”

    没想到,下一刻,他就把脸依偎在了如一的锁骨上,乖巧至极地贴着他的耳朵,小小声叫唤“喵。”

    如一“”

    罢了。

    如一望一眼正在墙角蹭柱子的灰猫,想,是时候带义父出去见一见天日了。

    不然,义父是要彻底被它给带坏了。

    赶在灰猫发情到不可收拾的地步之前,如一打点行装,重踏人间。

    见他与方丈告别,戒律堂长老注视着他离去的背影,神情担忧。

    今冬,戒律堂长老生过一场重病,在生死边缘走过一遭,性情倏然温和了下来。

    他问“两年了。他可曾放下”

    “放下,是对求道之人而言。”方丈温和道,“于如一而言,他所求的,从非道也。如今种种背负,倒也不失为一种快乐。身在人世,亦在西天极乐啊。”

    “方丈,您此话何意”戒律堂长老听出这话里有些值得琢磨的意味,“您是不是知晓什么”

    “啊呀。”方丈照嘴上轻敲三记,“老僧老糊涂啦,不晓得,不晓得。”

    封如故再踏人世,看什么都是新鲜至极,趴在如一肩膀上,好奇地探头探脑。

    如一仍担心有人会认出封如故,便于街边寻得一只因冻馁而亡的蓝眼黑猫的尸身,把封如故的魂魄慎之又慎地引渡进去。

    如今,封如故的魂魄生长得很是健康,从他得了猫身后活蹦乱跳的架势,便可见一斑。

    无法,为了防止他乱跑,如一只得让他在自己僧袍领口里做了窝。

    封如故表现还不差,从不乱跑,白日里抱着他的脖子酣然大睡,待睡得飨足了,就从他的领口突然冒出,照他嘴角蜻蜓点水地啄一口,然后扒在领口位置,看着熙熙攘攘的街道,蔚蓝眼中闪烁着的情绪着实复杂,几乎与人近似。

    一名白衣俗僧,一只小小黑猫,走在街上,着实惹眼。

    某日,如一在面摊上点了一碗面,取了自己随身携带的小小盘碟,盛出一点面汤和面条,分给封如故。

    封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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