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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他是死乞白赖贴上来的呢。

    在他入门三年后,小师弟才入门,结果刚入门也被改了名姓,得了个“桑落久”的名号,这才让罗浮春有了少许扭曲的安慰感。

    回到房间,罗浮春给出远门打工挣钱养师父的桑落久桑师弟写了封信,简要说清了山中情况,要他速速回山。

    搁笔时,他心中仍堵得慌。

    师父找道侣这件事本就蹊跷,如今他亲自选的道侣丧命,师父看上去也并无什么悲痛或是不舍之情。

    ……那么,和他收自己和落久为徒一样,果真又是一次心血来潮,把想要的玩具要到手便不喜欢了么?

    罗浮春攥紧笔端,脸色越发难看。

    ……

    合上门后,封如故从整理得清爽的桌案上拿起一册婚书。

    婚书自是各持一份的。

    文家的那份退回来了,封如故这份还在他的手上。

    他望着婚书,在灭了灯的屋中发了半个时辰的呆。

    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文三小姐头七时,封如故在自家卧房里点了个火盆。

    他一手拿着聘书,一手拿着自己折好的纸元宝,比照聘书上的生辰八字,一边默念,一边将金银元宝喂进火焰中。

    银灰卷到他的肩上和发上,宛如千堆雪,他也没去拂。

    做这件事时,他的表情仍然是淡的,没什么悲痛,也没什么不舍。

    窗外站着罗浮春,和方才归山的桑落久。

    与罗浮春英气奕奕的长相不同,桑落久是个俊俏雪白的小青年,身后负着一把铁剑,身量与罗浮春仿佛,着一身柔软贴身的长袍,因为风尘仆仆,上头不免多了几层皱褶,不过看起来仍是斯文美艳。

    他很是担心:“这几日来,师父就一直把自己关在屋中?”

    看不见那张脸,罗浮春总算能痛快地发泄不满了:“许是在睡觉呢。”

    桑落久不赞成地瞄他一眼:“……师兄。”

    “他向来不就是这样。”罗浮春哼了一声,“面上看着跟谁都能交好,实则冷心冷情,游戏人间。这世上千万人,我不信有人能在他心上过过。”

    桑落久无奈:“师兄,别这样说师父。”

    罗浮春嗤了一声,正要转身,便见那扇门开了。

    封如故从门内走出,扫去肩上浮灰:“浮春,落久,收拾一下东西,我们明日启程。”

    罗浮春反应不过来,有点结巴:“去,去哪儿?”

    “先去文始门。”封如故手里仍托着他的竹烟枪,抿了一口,吐出些烟雾来,“烟丝、软榻、我用惯的笔墨纸砚,都带上。”

    说着,他便要往外走。

    罗浮春怎么也想不到封如故是真的要下山,想到有可能见到师父英姿,一时间欢喜不已,朝封如故的背影追了几步:“师父,你现在要去哪里?”莫不是要去取那一双旷世奇兵?

    封如故端着烟枪:“我去青竹殿前晒太阳啊。”

    罗浮春:“……”

    封如故背过身:“你们快些收拾啊。”

    不理会罗浮春的失落,桑落久抱拳跪地,恭敬道:“是,师父!”

    封如故又跑来青竹殿前晒太阳了。

    青竹殿前的阳光着实不错,他吸了几口烟雾,鼻息里都是淡淡竹香,以至于照在身上的阳光都变得清凉起来。

    封如故做了个浅梦。

    梦里,有人亦步亦趋地跟着他,技巧实在不高明。

    封如故哭笑不得地将那人从暗处逮出来:“不是叫你在客栈里头好好待着等我吗?”

    小小的白衣少年梳着高马尾,身段已有了几分风流意气,但仍是粘他,抬手握住他的腰带,一语不发。

    “我又不是要扔下你。客栈的钱我都付了,等我……”封如故抚一抚自己的脸,欲言又止,拍了拍他的后脑勺,“等我结束了东皇祭礼,就让我二师弟接你上山。”

    握住他腰带的手紧了紧。

    “要我接?”

    手松了一点,算是认同。

    “好。我来接。”少年笑起来的时候,眉眼潋滟多情,“不过,到时候,你可别不认识我了。”

    少年却一下紧张起来。

    他总把封如故的每一句话当真。

    为着叫这个永远不安的孩子放心,封如故思忖片刻,一指点上了自己的心脉。

    心头猛然刺痛,仿佛被锋利的针头挑中。

    好在不过是一瞬间。

    他割了自己一点心头血,托在指尖,抹成一道红线,把少年握住自己腰带的左手拉起,将那丝红线系在他的尾指上。

    少年把尾指贴到耳边,只闻心跳声声,清晰入耳。

    封如故半开玩笑半认真道:“听着这个,就当我还在你身边陪你,晚上能睡个好觉。只要我还活着,就定来接你。到时候再把这个给你解开。”

    “义父……”

    封如故拿食指轻敲了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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