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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咦?

    心衣呢?

    霍澜音隐约记得她随手将心衣搭挂在桶沿儿的。难道是她记错了?她转头去看狭小浴间里除了浴桶外唯一的一张椅子。椅子上搭着她脱下的衣物。

    难道在那里?

    她想去翻找,可是……

    她抬起眼睛仰望着卫瞻,眼中秋水盈盈。她慢慢矮下身子,将锁骨埋在水下。她的眼睛湿了,被卫瞻看在眼里,莫名想将那一根根黏在一起的眼睫分开。

    然后,卫瞻就伸了手。

    最初,他真的只是想拨一拨她长长的眼睫,而已。

    真的。

    毕竟他只是觉得好闻,才进来闻一闻。

    真的。

    然而一个时辰后,浴间里一片狼藉。浴桶里的水洒出大半,椅子翻倒,原本堆放在椅子上的衣物凌乱落了一地,被地面的水渍湿透。

    霍澜音蜷缩着侧躺在地面湿衣物上,没什么力气,连喘息都变得轻浅。

    “别着凉。”卫瞻将自己宽大的外衣扔在霍澜音湿漉漉的身上,推门走了出去。

    霍澜音没动,阖上了眼。

    半晌,小木门又被推开。

    霍澜音略带疲惫地开口:“莺时,大殿下走了吗?”

    “莺时?”霍澜音下意识地扯了扯盖在身上的衣服,睁开眼,对上卫瞻审视的目光。她捏着衣角的手一紧,又松开,柔声说:“我以为殿下已经搬去葳蕤院了。”

    卫瞻没说话,他俯下身来抱起霍澜音,抱着她走出去。他将霍澜音放在床榻上,拿来宽大的棉帕和干净的衣服放在霍澜音面前,开口:“收拾好,跟我搬过去。”

    “好。”霍澜音垂着眼睛柔声应着。

    卫瞻刚转身,听见她的回应又转过头,伸手拿起放在一旁的锦帕盖在她的头上。雪色棉帕遮了视线,霍澜音还没来得及扯开,卫瞻宽大的手掌已经压住了她,给她揉擦着湿漉漉的长发。

    霍澜音举起的手尚未碰到棉帕,默默放了下来,任由卫瞻给她擦干长发。

    不得不说,卫瞻天生手劲大,着实不算舒服。

    藏在袖子里的心衣透出一点,卫瞻一怔,立刻低头去看霍澜音。雪色棉帕搭在她的头上,遮着视线,她看不见。卫瞻若无其事地将湿透的心衣往袖子里塞了塞,继续给她擦干长发。

    小豆子昨夜就将东西收拾好。霍澜音这边东西也不多,莺时也很快收拾妥当。霍澜音迟了卫瞻两刻钟,往葳蕤院搬去。

    堂厅里,卫瞻懒散坐在一张藤椅里,两条大长腿交叠,脚踝搭在身前的小几。

    江太傅给他诊了脉,点头道:“最近睡得多,果然好了些。”

    他又苦口婆心:“让之,良药苦口,不能再不喝。”

    站在门口的小豆子急忙赔着笑脸进来,手里端着药。

    卫瞻撩起眼皮瞥了一眼,道:“拿滚!”

    小豆子脸上的笑一僵,立刻苦着脸求助似地看向江太傅。江太傅摸了摸自己的胡子,转头刚好从敞开的门看见霍澜音带着莺时和姚妈妈搬来,正穿过院子。他摸了摸胡子,道:“送去给夫人服下。”

    卫瞻抬眼,看着小豆子跑去拦下霍澜音,霍澜音几乎没有犹豫,双手捧着漆色的碗,指尖儿纤细莹白。她微微仰着头,将苦涩的汤药一饮而尽。

    卫瞻皱起眉。

    那玩意儿多臭啊……

    江太傅笑眯了眼,捋着胡子慢悠悠地说:“妙哉,妙哉!”

    “老头儿,你怎么那么招人烦?”卫瞻起身,带倒了椅子,摔门走了。

    小豆子跑了回来,挠着头问:“大人,这药给夫人喝对殿下真的有用吗?”

    “没用。”

    “那您还让夫人喝?”小豆子惊得瞪圆了眼。

    江太傅成足在胸,笑道:“要不了多久,殿下就会喝药。”

    小豆子把脑袋瓜摇得像个拨浪鼓似的。

    “不信?”江太傅笑着问。

    “不信!”

    江太傅敲了敲小豆子的脑袋瓜,道:“你就等着瞧!”

    莺时在屋里给霍澜音整理床铺,霍澜音本想帮忙,可实在是没做过这些事情,只能添乱,想到姚妈妈病着,便去隔壁看望姚妈妈。

    从霍澜音有记忆起,姚妈妈的身体就一直不大好。前几日大雪日夜不歇,姚妈妈整夜整夜站在外面守着霍澜音。这折胶堕指的天儿,让她又病了。

    霍澜音刚走到门口,就听见姚妈妈的咳嗦声。

    “阿娘?”霍澜音推开门。

    姚妈妈坐在床沿,见霍澜音进来,将手中的东西收进了针线筐。

    霍澜音挨着她坐下,温声道:“阿娘身体如何了?可都按时吃药了?”

    “都吃了,我挺好的,别挂心。”

    霍澜音看着针线筐,沉默了一会儿,才说:“阿娘是在给荷珠做袜子吧?其实阿娘不必背着我。你记挂她再寻常不过。若真的因为不是亲生女儿,过往十六年的感情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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