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无言以对,江澄咬牙道:“刚来你就给我闯祸!怎么回事?”
魏无羡笑嘻嘻地道:“也没有怎么回事。咱们来时不是路过那家‘天子笑’的酒家,卖光了。我昨夜翻来覆去忍不了,就下山去城里带了两坛回来。这个在云梦可没得喝。”
江澄:“那酒呢?”
魏无羡:“这不刚翻过墙檐,一只脚还没跨进来,就被他逮住了。”
一名少年道:“魏兄你真是好彩。怕是那时他刚出关在巡夜,你被他抓个正着了。”
江澄道:“夜归者不过卯时末不允入内,他怎会放你进来?”
“所以说,我那三百遍蓝氏家规不是白来了啊 ! ”说到这儿,魏无羡想到了那天晚上不但酒没喝到,反而被蓝忘机拉去抄家规的悲催遭遇,气鼓鼓的看着温烁:“渝非,你也太不够意思了 ! 昨晚上那天子笑我可是一口没喝,你喝了个精光,却是我被罚抄蓝氏家规,你小子溜得够快的啊 !”
温烁一脸得瑟,摊了摊手:“那不然呢?等着蓝湛把我也拉去朝家规?”然后他像模像样的打了个冷颤:“三千多条,我一辈子也抄不完。谁让你小子笨,不知道跑呢?”
“温兄,魏兄。”聂怀桑道:“你们真嚣张。”
“哥哥,温大哥,让小弟叫你一声哥哥!你竟能在蓝湛眼皮子底下溜走 !”
“你们要死啦!蓝湛没吃过这样的亏,多半是要盯上你们了。你吗当心吧,虽然蓝湛不跟我们一起听学,可他在蓝家是掌罚的!”
魏无羡毫不畏惧,挥手道:“怕什么!不是说蓝湛从小就是神童、是惊世之才?这么早慧,他叔父教的那点东西肯定早就学全了,整天闭关修炼,哪有空盯着咱们。我……”
话音未落,众人绕过一片漏窗墙,便看到兰室里正襟危坐着一名白衣少年,束着长发和抹额,周身气场如冰霜笼罩,冷飕飕地扫了他们一眼。
十几张嘴登时都仿佛被施了禁言术,默默地进入兰室,默默地各自挑了位置坐好,默契地空出了蓝忘机周围那一片书案。
温烁站在门口,眼睛一转,反其道而行之,没有跟随大部队,他笑嘻嘻地凑到蓝湛身边的位置:“蓝二哥哥,我想你是不会介意我坐你旁边的吧?”
蓝忘机转头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还未等他开口,温烁就感觉自己被一个人拉了起来。
“阿烁,你坐那干嘛?过来坐在我旁边。”
温烁见了他,喊道:“表哥 ! ”
金子轩点了点头,算是应了他,将他按在自己身边的位置坐下,这样一来,温烁便坐在了金子轩和蓝忘机中间。
魏无羡惊讶的看着他,用眼神交流:‘金子轩那个花孔雀是你表哥?’
温烁:‘嗯,怎么了嘛?’
魏无羡:‘亲的?’
温烁:“如假包换。”
魏无羡:‘我的天,世界真小。’
……
蓝忘机收回看着温烁的余光,刚刚他要坐在自己身边的时候,自己为什么会感到有点……激动。
蓝曦臣将蓝忘机的神情尽收眼底,露出了不易察觉的笑容。
蓝启仁既高且瘦,腰杆笔直。虽然满脸黑山羊须,应当不怎么老。姑苏蓝氏出美男,应当也不怎么丑,但周身一股老气横秋、迂腐死板之气,叫他一声老头毫不违和。
他开始讲课,不一会儿温烁就上下眼皮打架,随手拿出一把折扇遮掩,就去会周公了。
后来,他是被一声中气十足的“滚”给震醒的,刚醒来就看见魏无羡冲他眨了眨眼睛,求之不得的连忙滚了出去。
留下蓝启仁气的吹胡子瞪眼睛。
他在云深不知处东游西逛、吹花弄草半日,众人听完了学,好不容易才在一处高高的墙檐上找着他。魏无羡正坐在墙头的青瓦上,叼着一根兰草,一腿支起,右手撑腮,另一条腿垂下来,轻轻晃荡。下面的人指着他哈哈大笑:“魏兄啊!佩服佩服,他让你滚,你竟然真的滚啦!哈哈哈哈……”
“你出去之后好一会儿他都没明白过来,铁青铁青的!”
魏无羡冲下面喊道:“有问必答,让滚便滚,他还要我怎样?”
温烁一脸不忿:“魏婴,你翘课也不叫上我,真不够意思 ! ”
魏无羡纵身一跃,跳了下来,说:“拜托,当时你睡得那么香我怎么叫你?”
温烁一想也是,可还是有点可惜,捣乱课堂翘课游玩的事怎么能没有他?下次一定要补上。
趁他神游的这段时间,他们好像又说了什么,聂怀桑道:“是这样。魏兄,这老头子有个坏毛病,他……”
他说到一半,忽然噤声,干咳一声,展开折扇缩到一旁。温烁心知有异,转眼一看,果然,蓝忘机背着避尘剑,站在一棵郁郁葱葱的古木之下,远远望着这边。
他人如芝兰玉树,一身斑驳的树影与阳光,目光却不甚和善,被他一盯,如坠冰窟。可这目光,到了温烁身上好像微微一滞,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