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对不敢。刘元心里认同了曹参说的话,那就有另外的疑问了,曹参道:“这第一拨人算得极好,距离,重量,还有最后这善后。这是不想善后的吧。”
不是不想,是善不了,人太小了,要不是吕雉突然冒出来,那一大排的木锥,刘元都直接放这儿了。
曹参摇了摇头,“想不通,想不通。这小子平日就不做好事,如今遭了报应也是活该。”
……曹参说出这样的话,也是因为对这人挺了解,刘元一句话都不接,曹参一眼扫过刘元,半眯起了眼睛,刘元一注意到立刻警惕,曹参,不会有什么发现吧?
“先生,你看着我做什么?”刘元不解地询问,曹参上下再打量了刘元一圈,一本正经地道:“没什么。”
没什么才是最有什么,刘元却直接当作真没什么,但是,下一个人,要动手就不是那么容易了。
这样三个人,孟不离焦,焦不离孟的,就是不知道仇人是不是也是同一拨人?还有,昨天她动手的时候,除了吕雉,还有没有别的人看到?
越想,刘元这心就越发的不安了,最后一想,反正人是她杀的,真是被人看见告上了,那就告吧,依秦律以身高确定刑事责任能力,她的身高,还用不着她偿命。最多就是被人当妖孽。
想到这点刘元也就不再多想,而曹参道:“行了,这地方你还是别来,让家里人知道了得多担心你,家去。”
曹参这要打发刘元,刘元顿了半响,与曹参作一揖,“先生,那我先回去了。”
“回吧回吧,下午记得准时。”曹参还是知道刘元不仅跟他和萧何学文,还跟樊哙学武来着。文武双全,要是哪家的郎君这般好学上进,家里定是十分欢喜的,只是一个女郎,再聪明再有本事再上进,将来也只能是别人家的。
刘元不知曹参这会儿心中的郁闷,与曹参作一揖,乖乖地回家了。
而在外人那里什么话都不说,下午刘元去了曹参家的时候,曹参丢出一部秦律来,厚厚的竹简放到刘元面前,刘元看了一眼不解。
“萧何有没有跟你说过秦律?”曹参开门见山,刘元道:“我有问过萧先生,萧先生零星提过一些,并不细说。”
“你想了解?”曹参凑近刘元来问,刘元忙不迭地点头,“想。”
曹参得到确切的答案,嘴角止不住地抽抽,没能忍住地道:“我跟你上了那么多课,你最喜欢哪些课?”
刘元不住瞟了曹参一眼,曹参道:“我又不是萧何,你喜欢什么就说什么,我还会为着这事怪你不成?”
“史书。”刘元如实回答,曹参卡了半响,最后凑近地追问刘元,“不觉得枯燥吗?”
“不会啊,我觉得很好,曹先生说的跟萧先生说的不太一样,同一件画的看法都不一样,就像你们的性格和处事方法不同。”
比起吟诗作赋来,刘元必须是更喜欢他们给她讲史的,读史可以明智,更能借鉴,由此而知自己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曹参窒息了半响,许久才冲着刘元道:“律法也很枯燥?”
“不会的,怎么会枯燥呢,知律懂法,能知何能为,何以不能为。”刘元好学史和学律法的原因其实是一样的,都仅仅是为了能够在这个世道活下去,然后就该进一步追求了,也就是怎么样更好的活下去。
刘元露出一抹笑容,曹参已经无力地垂下了头,挥挥手道:“好,你这样说明白了,我知道往后该怎么教你了。不过,你这又学文又要学武的,你这不是很累?”
“不学文不学武就不累了?”刘元顺口反问,曹参细细琢磨这话,不得不说,就算那些什么都不学的人,其实照样很累,只是累的方式不一样。
看起来刘元既要往樊哙家里学武,还要往他与萧何家去,一天到晚都忙得不可开交,在外人瞧着是很累,也很难想像刘元怎么坚持下来的。
但就曹参自己看到的,刘元将时间安排得很好,什么时候做什么事,非常自制,饶是曹参自己都得说,哪怕到了他现在的年纪,他都不一定能做到刘元这样的地步。
“读书可以明智,读书可以智礼,读书更可以知天下,辨时局。练武可以防身,护己,护家人,或许将来还能护百姓。以此为目标,还会累?”刘元这样地反问,曹参张大了嘴,半天说不出话来,最后道:“那你觉得将来这天下会如何?”
“必起动荡。”这都是历史见证的事实,刘元连一丝犹豫都没有地回答,曹参嘴角抽抽,实在没能忍住地伸手按了刘元的头,“你这样,不太好。”
都说慧极必伤,一个孩子还能看出天下必起动荡了,怎么听着都让他不安。
……这是史书上写的,加之自身经历的这些,刘元怎么可能会认为秦能不亡。
但是,刘元也不能这么告诉曹参,当然,好像一下子忘了藏着点,突然说得过了,刘元明智地闭嘴。
曹参又一屁股坐下,与刘元离得颇近,刘元不明所以,曹参道:“那人,是你杀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