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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敌不过母子二人能有今时今日,离不开昭圣太后的恩慈。

    哪怕是所谓解阉,也就是曾经的司礼监秉笔太监兼东厂提督解问玉,当年对赵柯也不是没有恩情。

    虽然这恩情都是碍于昭圣太后的面子。

    如今昭圣太后抱病在身,明理之人就算不关怀备至、事必躬亲,也不该大摆宫宴用以取乐。

    尤其两宫太后不睦,这两年宫里宫外的人多多少少都能看出些来,闹出去不是惹人笑话。

    赵柯依旧微笑着:“母后说的是。既然母后头风病犯了,朕这就让人去请了太医来为母后诊治,这些日子母后就不要出宫门了。”

    说着,他站了起来。

    昭安太后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儿子,抖着手指指着他:“你竟敢禁你母后的足?”

    赵柯微微欠身,轻声细语道:“儿子又怎敢禁母后的足,不过是冬寒将至,儿子怕母后旧病复发,体恤母后罢了……”

    “你这还不是禁哀家的足!”

    昭安太后气得浑身发抖,芍药忙去扶住了她。

    “哀家真是白生了你一场,你怎么不想想当年在永和宫……是,母后是没本事,出身低下,也不得先帝宠爱,不如宁寿宫太后出身高贵,可你……”

    昭安太后又在哭诉当年如何如何,赵柯却感觉两鬓一阵阵跳疼,又听她提宁寿宫太后,更是让他一股无名火在心中烧。

    他转过身又回身,单手负于身后,食指不停地搓着大拇指上的扳指,没有再去看昭安太后,而是看着其他人。

    “好好侍候太后,若是出了什么差错,朕为你们是问。”

    无一人敢抬头直视圣颜,俱是伏地应是。

    等赵柯走了,昭安太后才痛哭出声。

    芍药和秦姑姑见实在不好看,把闲杂的人都逐了下去,只二人留下来侍候。她们二人也是服侍昭安太后久了的老人,所以昭安太后也没有什么避讳,就骂起赵柯来。

    “这还是我亲生儿子,我千辛万苦养了他十几年……那姓杜的女人到底给他吃了迷魂药,亲娘不认,认养娘,任凭那女人糟践我,她病了,我连摆个宴都不行,那我这个太后做着还有什么意思?”

    秦姑姑也不好答,只能劝道:“太后,您老人家也别这么说,别人不清楚,难道您还不清楚陛下的处境?”

    昭安太后顿时不愿意听了。

    “什么处境?如今解阉已死,司礼监已然无用,东厂早已尽数被收于皇帝手中,那些不听话的大臣们也被收拾得服服帖帖,他还有个什么为难的处境?!”

    说白了,昭安太后也不傻,若不是看透了这一切,何至于敢在宫里设宴‘庆贺’?那些命妇们也不敢来啊。

    如今昭圣太后最大的仰仗没了,说白了不过是头没了爪牙的假老虎,以后安稳如何还要看赵柯和慈宁宫太后的意思,自然敢于附庸昭安太后。

    “说白了,她就是个狐狸精,迷得先帝晕头转向,立了个十四岁的小皇后,迷得解阉为她坏事做尽,如今连性命都送了,还迷得我儿不认亲娘……”

    太后气成这样,明摆着别人说什么都听不进去了,秦姑姑和芍药也只能听着她骂了发泄。

    “不行!哀家得想个法子,她如今不过花信之年,哀家却已垂垂老矣,她一天不死,她这个母后皇太后就要一直压在哀家头上,那是不是等哀家殡天那日,还得对她伏低做小!?”骂了一会儿,昭安太后突然忿忿道。

    秦姑姑和芍药惊骇,因为太后此言很明显是动了什么心思。

    且不说事情能不能成,光陛下知晓了都不会轻饶了她们,可昭安太后下了决定,又哪是她们能够阻止的。

    *

    天色阴沉,乌压压的云层遮天蔽日,仿佛顷刻就要下雨。

    宁寿宫里,一改往日欢声笑语,寂静得厉害。

    殿门紧闭,往日像鲜花儿一样的宫女一个不见,倒是改为了数十个垂眉耷眼看着就一脸丧气的太监守在殿门外。

    “抱琴、侍书……”

    “问玉……”

    杜晚香从凤床上跌了下来,她穿着白色的寝衣,缎子似的乌黑长发没挽髻,而是披散在身后。

    巴掌大的小脸,虽因这些日子病了显得有些苍白羸弱,可恰恰是这样,又为她增添了几分我见犹怜之态。

    是呀,谁能想到眼前这个不过花信之年的绝色女子,竟然是昌国万万人之上的昭圣太后。

    而此时站在她面前的,正是她的养子,也就是皇帝赵柯。

    赵柯一身靛蓝色暗纹龙袍,身姿挺拔,卓然独立,高高束起的独髻,鬓角有几缕墨发垂落。

    一阵寒风拂过,烛光摇曳。乍明乍暗之间,清俊的面庞一改往日恭谨顺从的神态,而是变得阴沉而冷郁。

    “问玉,问玉,问玉,你总是念着问玉,你什么时候才能这么念着朕?”

    他似乎喝了酒,身上满是酒气,在她面前蹲了下来,手指颤抖地轻抚着她的脸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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