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琼华喝药喝的艰难, 康熙虽面上淡淡的, 但心下却越发的不忍。
若不是那下毒之人的话, 小姑娘也不至于受这么大的苦。等人走后,越想心下越气愤,撩了撩眼睑,大喊了一声:“李德全。”
守在门口的李德全立马进来,身子刚弯下就见万岁爷问:“盛常在下毒之事查的如何?”李德全一听脸上立马为难起来。
小心翼翼的抬起脸, 琢磨着道:“回万岁爷,人……人还没找着。”康熙低着头,颇为不悦:“废物。”
“这么长时间了,连个人都找不到。”万岁爷显然是生了气, 李德全连忙跪下来,战战兢兢的:“奴才翻遍了淑常在的屋子, 但确实没找到毒药。”
“淑常在?”康熙一拧眉,这名字对他实在是太过陌生。
“是今年刚入宫的, 盛……盛常在之前是她宫中的……”宫女, 剩下的话不用说出口, 康熙自然明白。
之前初见,弹琴的本该是这个淑常在, 康熙断断续续的也听人说过两嘴。
这人妄想李代桃僵,取而代之,康熙自然而然的心中就升起一股不悦,低沉着声音随口问道:“是淑常在下的毒?”
李德全一愣,他这不是没找打证据么。
瞧了万岁爷一眼, 小心翼翼的回道:“查的蛛丝马迹都显示,之前盛常在入口的东西只有淑常在一人碰过,但……”但他翻遍了屋子也没找到毒.药啊。
康熙见盛琼华受苦,心情正是烦躁的时候,且加上对盛玉淑印象不好,闻言便是直接下令:“既然这东西只经过淑常在的手,那定然便是她下的毒。”
隔着一道门帘,盛琼华原本正俯身写字,闻言手指顿了顿。
“也不用查了。”他挥着手不耐烦道:“将这等心思歹毒之人,降为答应。”暗沉的声音里还夹带着怒火,李德全抬头瞧了万岁爷一眼,知晓这是迁怒了。
拿着毛笔的手骤然松开,她情不自禁的吐出一口气。
“奴才遵旨。”李德全鞠着身子,犹豫了片刻后又道:“那淑常在还住在启祥宫,这……”
“这要是降为答应,按照位份来说,是住不了配殿的。”
“那就让她搬出去,别碍了朕的眼。”康熙闻言头也不抬,“就搬到……”李德全弯着身子在那候着。
康熙却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处置了。
这时,却见盛琼华走进来,她双手捧着茶盏温柔如水道:“万岁爷喝口茶,歇歇。”
康熙一瞧见她,皱起的眉眼就舒展开来,接过去喝了一口,随意道:“就让她去藤院吧。”反正盛常在也是从藤院出来的,像她那等心思不纯之人,搬去那乌遭遭的地方正合适。
“奴才遵命。”李德全领了旨,飞快的退了出去。
盛琼华接过万岁爷喝空的茶杯,睁着一双好奇的眼睛,巴巴儿的问:“什么藤院?”康熙举着折子,摸了摸她的头发,随口道:“没什么,朕让李德全去办件差事。”
“哦。”她漂亮的眼睛眨了眨,歪了歪头。
随后低着头,无辜的笑了笑:“知道了。”
***
这宫中的一切本就是瞬息万变,昨个可能就是万丈高楼,今日就能夷为平地,更何况一个小小的妃嫔得宠失宠这样再平凡不过的事。
李德全出门,随手招呼了几个侍卫一起去宣旨。
小太监好奇,揪着他一个劲儿的问:“盛常在的毒当真是淑常在下的?若不然万岁爷怎么会这般生气?”
李德全摇摇头,扯着脸似笑非笑了一声:“这是与不是,有什么重要?只要万岁爷说是她下的,那就行了。”
淑常在在被贬,也只能自认倒霉,成王败寇,无论是不是她动的手,她都只能认了。
小太监不懂事,嘀咕了一句:“淑常在可真无辜。”李德全一听往他头上狠狠地甩了一巴掌。
小太监捂着发疼的脑袋抬起头,就见正面前,李德全双手踹在袖中,聋拉着眼睛哼声道:“这宫里啊,可没一个无辜的人。”
果然,李德全提前带侍卫是正确的,刚宣布圣旨,淑常在就像是发了疯,当着奴才们的面污.言.秽.语。
“淑答应,您就乖乖的跟咱们走吧。”李德全撩着眼睛,皮笑肉不笑:“别让奴才们到时候为难。”
“你个阉人,凭什么说我?”盛玉淑却是受了刺激,崩溃大喊:“是不是盛琼华那贱.人挑唆,这才让万岁爷厌弃了我?”
她崩溃大喊,匍匐在地,活脱脱一个疯妇。
僖嫔瞧上一眼就懒得再看第二眼,抽出帕子挥了挥手,命令道:“让太监们堵上嘴拉出去,别脏了本宫的地儿。”
僖嫔下令,奴才们自然是照办,没等淑答应反抗,已经被架了出去。
启祥宫热闹了一下午,快到晚上的时候才平息下来。
外边热热闹闹儿的,钟粹宫却是一股低气压,气氛诡异又焦灼,连奴才们走路的声音都不敢放得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