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榻上后便不动了,双眼冒火的盯着地上的毯子。盯着盯着,脑子里便浮现她在薄席上瑟瑟发抖的样子,于是咬牙切齿的骂了句“活该”
说罢便绷着脸躺到床上,用厚厚的被子将自己盖得结结实实,闭上眼睛赌气一般要睡。
真当孤没有你,便睡不着了么申屠川嘴里嘀咕一句,许久之后仿佛真的有了困意一般,他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
轰隆
一声巨大的雷声炸起,接着便是哗啦啦的雨声,申屠川猛地坐了起来,赤着脚匆匆走到了窗子旁,打开窗户的瞬间一阵冷风灌了进来,冻得人骨头缝都是疼的。
一道闪电劈过,将他的脸照亮一瞬,他想也不想的转身便往外走。李公公被他吓了一跳,急忙举着伞跟在他旁边,看到他没穿鞋子后本来要劝,可看到他黑嗖嗖的表情,顿时什么都不敢说了。
这场雨来得又急又凶,冰凉的雨滴落在身上,转眼便带走了人的那点热乎气,申屠川等到了牢房时,身上已经变得一片冰凉。他却顾不上披一件衣裳,径直走到了季听身旁,见她这会儿竟还睡着,当即气不打一处来。
“给孤起来”
季听一动不动。
申屠川恼怒的去拽她的衣领,结果季听的手软软的滑了下去,他怔了一下,立刻把人扶起来倚在自己身上,一伸手碰到她的皮肤,就感觉到不同寻常的热“季听季听”
意识到季听昏倒,申屠川面色阴沉的看向李公公“叫太医来”
“回陛下,太医已经在外头候着了,奴才这便请太医进来。”李公公看到申屠川的脸色,暗自庆幸自己方才留了个心眼,直接叫了太医在附近等着,这时才不必再去太医院请人。
申屠川绷着脸抱进季听,在李公公上台阶时突然开口“站住”
李公公立刻停下,不解的回过头来“陛下。”
申屠川面色阴晴不定,半晌淡淡说一句“先传太医,再给孤搬个东西来。”
“是。”
耳边满是嘈杂的声响,季听眉头皱了一下,想要睁开眼睛看一下却做不到,只能继续不情不愿的睡。朦胧之中,她感觉到自己靠在一个怀抱里,对方冰凉的体温叫她很舒服,所以她情不自禁的往他身上蹭,手指用尽全力揪住他的衣衫,怎么也不肯放开。
太医很快便亲自熬好了药,交给宫女要喂给季听,申屠川便要起身让开,结果刚一动就感觉到她的依赖,顿时不悦的皱起眉头,身子却诚实的停了下来。
宫女端着药一脸紧张的等申屠川让开,结果却等来他不耐烦的朝自己伸出手“把药给孤。”
“是。”宫女急忙把药碗奉上。
申屠川一脸阴沉的把药碗怼到季听嘴上,生疏又粗暴的往她嘴里灌,结果药瞬间顺着她的唇角流了下来,晕湿了她身前一小片衣衫。
申屠川停了下来,沉声警告道“张嘴。”
季听依然皱着眉头睡觉,完全不搭理他,申屠川今晚生了太多的气,但又不想杀她,只能每次生完气后自己调节,早就已经觉得累了。此刻见她十分不配合,他也懒得再发怒,冷着脸喝一口药,强行对着她的唇喂了下去。
季听小小的呜咽一声,仰着头无力的将药咽了下去,这回倒是半点没洒。申屠川倨傲的轻哼一声,又喝了一口喂给她,一连喂了几次,一碗苦药汤才算半点都不剩了。
申屠川随手把空碗扔给宫人,李公公立刻端了蜜饯过来,申屠川这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苦,脸色顿时又黑了下来。
“陛下,娘娘如今病重,可是要将她送回凤栖宫休养”李公公小心的问。
申屠川冷哼一声“她不是犟吗既然喜欢住在牢里,那便住个够。”
李公公看一眼如今的大牢,沉默一瞬后干笑“那陛下现在可要回寝殿”
“她烧还未退,回什么寝殿”申屠川不耐烦的扫他一眼,李公公再不敢多舌,大牢里就此安静下来。
烛火轻轻的摇晃,外头的雨声渐渐停了,天边露出了鱼肚白,一夜竟就这么过去了。
季听喝了药,身上又似乎被裹了厚厚一层,很快便退了热,呼吸也没有先前那么重了。太医再次诊脉之后,不由得松了口气“启禀陛下,娘娘已经退热了,此后再小心调养几日,便可彻底康复。”
“知道了,都出去吧。”申屠川面露疲色,不知不觉中,他已经一夜未睡了。
李公公和太医对视一眼,立刻将牢里其他人也都带走了,顿时只剩下季听和申屠川。申屠川眉眼放松,盯着季听熟睡的脸看了半晌后,不屑的嗤了一声,然后便躺到了她身边,双手抱着她的腰,脸则埋进了她的怀里最软的地方,把自己安排得明明白白。
季听醒的时候,已经是晌午时分,发烧烧得骨头缝都是懒的,伸懒腰时右手突然碰到软乎乎的阻碍物,接着手被抓住了,然后便是对方不悦的低喃“别闹”
季听顿了一下,隐隐觉得不对,再伸伸胳膊腿,发觉自己躺的地方过分柔软,她沉默许久缓缓睁开眼睛,发现入眼还是监牢的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