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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写的那些读书报告,怕这些重要的文书因为意外散失,所以在送到长安的时候,并没有走交通号邮递业务寄信,而是让自家家仆送信。

    交通号的邮递业务知识运输业务的一个补充,这个时候有邮递需求的人本来就不多,但好歹是个业务。反正交通号本来就要沟通各地,这些信件和货物一起送,也多费不了多少人工。

    鉴于此,邮递业务就做了起来。

    不过这个邮递业务只在中层和下层百姓中打通,至于那些豪强人家,人家自己有家仆,有健马。真有需要传递什么东西的时候,让自家人去,又快又好呢主要是更安全,很难出现散失的情况。

    送信的既然是颜氏的家仆,自然就有了漏子可以钻。那些从长安转送来的信件,在颜产的示意下,并没有直接送到东莞,而是先走了一趟临沂。确定信中没有关于陈嫣的消息之后才发到东莞。

    若是真有提到陈嫣的这封信或是修改,或是销毁,总是有办法的。

    具体去做这件事的人是颜守,之所以让他去做这件事,理由依旧是那个反正他已经知道这件事的前后首尾了,解下来涉及到这件事的,依旧还让他去就是了。这样至少能防止秘密被更多人知道,招来祸患

    颜守只能兢兢业业地做事,但他真心觉得这样不是个事儿

    经历了这些事,他有一种直觉,他觉得有些事情是这样的越是避免其发生,就越是事与愿违

    其实这件事就算让颜异知道了又如何呢难道那件事还有办法挽回吗以颜异的性格,恐怕也不会去做这种尝试了。倒不是好马不吃回头草这样的想法,也不是在乎自己的自尊心,纯粹是无法那样做了而已。

    他觉得自己对不起人家,他的选择就只有永远不去出现在人家面前了。

    至于说颜异不知道陈嫣回到大汉,就能更顺利地忘掉对方,颜守觉得更是无稽之谈。他现在每年冬天都要奉命去看看颜异,主要是确定一下颜异的状态,颜产可不希望自己的儿子消沉下去。

    颜守看到的确实不是一个消沉的颜异,他每天认真读书,学问越发精深。他很用心地生活,身体康健,一年到头常常连小病也没有但是这不意味着他在遗忘,事实恰好相反,这种一眼望得到头的生活让记忆更清晰了。

    别人不知道,颜守却是知道的颜异这样生活的唯一目的只是为了活得长长久久,至少比陈嫣活得久一些。对于他来说,现在活着本身就是最苦的,而他必须要接纳这些痛苦的东西。

    自我折磨是愧疚的人很容易选择的路。

    现在颜异就走在这样一条路上。

    一个可以踏上这样路的人,说什么终有一天会遗忘真等到他能遗忘了,他的生命也就无所依凭了,说不定那是更糟糕的情况

    只是颜守知道这件事的真实样子,不代表颜产也能理解,很多时候他就是一个典型的封建家长。他对于自己的儿子是寄予厚望的,但他并不会试图去了解自己儿子的内心世界。

    颜守排除着信件,心里其实是忧虑的如果颜异突然从别的渠道知道了这件事该怎么办

    事情总有瞒不住的时候说实在的,事情本身不会变得更加严重了。颜产之所以会下达这样的任务,也是觉得自己的儿子就算不小心知道了这件事也不能做什么。他会更痛苦吗不会的。他会因此痛恨他的父亲吗也不会。

    颜异到底是儒家教导出来的学子,很多习惯是刻在骨子里的他无法去对自己的父亲指摘什么。

    但是,在这件事里会里外不是人的是他颜守啊

    颜守不知道为什么,相比起族长颜产,心里更隐隐畏惧颜异这个宗子。

    这或许是当年的一些后遗症有那么一瞬间,一次,或者不止一次,颜异是真的痛恨他,痛恨到想要杀了他这并不奇怪,人的想法千奇百怪,一时有这种冲动再正常不过。

    同时人也有自制力,有理智,所以这也只是颜异某一个瞬间的想法而已。

    但颜守是真的被吓到了颜异并不是一个凶恶的人,甚至连严苛都算不上,按理来说他不应该害怕。可是作为这些年颜异生活状态的见证者,他始终无法安心下来当他对待自己如此下得了狠心的时候,就无法将全部的希望寄托于他的自制力了。

    或许颜守的理智知道,他害怕的东西几乎不可能发生。但潜意识里,他是不能不害怕的。这大概是人作为一种动物,天性里的东西与猛兽为伴,纵使知道这头猛兽通人性,并不会伤害自己,依旧会坐立不安。

    因为有这样的忧虑,这个冬天他去到东莞县的时候显得格外忧心忡忡。

    颜守来道东莞县的时候颜异并不在家,留守在家的老仆告诉他,颜异见今日的日头好,出门登山去了。

    一开始的自我封闭之后,颜异偶尔会出门。不过他出门的地点依旧很有限,春天的时候他喜欢去城郊河边,夏天的时候则是周山上,他甚至在周山上买下了很小的一块土地,建了一座小楼,夏天的时候就住在那里。那段时间他就不会读书了,而是做和音乐相关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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