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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的颜异来说,继续背负是更难的事。人总是强调肉体上的痛苦与疾病,常常容易忽视精神上的重担

    现在的颜异,正是精神上的痛苦已经到了极点,不断地折损着他的生命,誓要将他熬到油尽灯枯为止

    为了抱负付出的代价,之前林林总总得到沉没成本未来还会有一个概念,叫割肉止损,生动形象,正好也能说明现在的情况。割肉或许会很疼,但疼痛这种感受本来就是对比得出来的。如果有人脚受伤了特别疼,自然而然就会忽视掉原本手上的一个小口子,即使之前他还为了这个小口子疼的流眼泪。

    注意力的偏移就是会忠实地反映到肉体上

    到了这里,就真的没什么可说的了颜产原本的想法是非要说服儿子不可的,但是看到儿子的目光,心中悚然一惊下定决心做某事的人,和心态摇摆,有可趁之机的人,神情目光上都是截然不同的。

    颜产不是什么精于揣摩人心的人,但他不至于不了解自己的儿子他从小就执拗,而现在,他是决计不会回头了。或者,这样说还有些不准确,说的好像他很有精力,要和劝服他的人作斗争一样

    实际上,他的儿子要死了颜产是忽然之间明白的。

    颜异在家拜别了父母,他不想呆在临沂,选择了去东莞县住一段时间。对于外面的人来说,他去东莞县并非什么奇怪的事,东莞县山清水秀、物阜民丰的,本来就是一个好所在。更何况他曾经在那儿做县令,如今故地重游实属正常。

    “公子”阿梅意外见到了颜异,非常吃惊。

    阿珠和阿梅是颜异曾经的婢女,也是侍奉他时间最长的婢女。本来颜异母亲的意思是让这两个婢女成为他的姬妾的,但是他显然没有这个意思。后来这件事自然没了下文,阿珠和阿梅也就有了另外的未来。

    阿珠嫁了人,对方也是府中的奴仆。阿梅则没有选择嫁人,而是教导后面的小婢女,依旧留在内宅伺候。

    虽说是在内宅伺候,可内宅这么大,颜异又少有会老宅的时候,这么些年,阿梅竟是从未与颜异见过了。

    阿珠虽说是个奴婢,却也是在内宅之中做细活儿的,所以并不显老态。三十出头的人了,说是很有风韵也是可以的不过,从眉梢眼角,从微微下垂的嘴角,不再紧致的肌肤,从方方面面,都泄露了她确实在衰老的事实。

    这种衰老更多是一种感觉,说不出来,但从内到位,却又是无处不在的。

    颜异见到阿梅,忽然就想到了很久很久以前的事。那个时候他只是一县令,还在东莞县履职。就是在那个时候,某一年的夏日,他和陈嫣不期而遇几乎是一见她,他就爱她了,只是当时的自己没有意识到这一点而已。

    现在,站在时间长河的彼岸望过去,却是再清楚不过的。

    原来时间已经过去那么久了,这是颜异才意识到的。见到陈嫣的时候,他是感觉不到这个的,因为他看陈嫣,什么时候都如同初见。直到阿梅出现,像一个时间的刻度一样出现,他才猛然惊觉,原来时间已经过去那么久了。

    颜异只带了两个仆从,以一种不紧不慢的速度来到了东莞县。这个过程中他没有惊动任何人他也不想惊动任何人他来东莞县的目的不是参加各种宴请,被这样那样的人求见,如果没有人知道颜异来了东莞县,或者没有人认出这个只带了两个仆人的人就是颜异,这就最好不过了。

    当初在东莞县履职的时候,颜异也买下了一所宅院,不算大,但住下现在一主两仆实在是绰绰有余这些年这里始终由一个老仆照料,因为颜异的一些私心。并没有因为他的离开就卖掉。

    老仆迎了颜异进来,觉得意外之余也没有多问什么对于他来说,主家的一切其实都是不懂的,既然是如此,打听那么多做什么

    “公子,天凉了。”仆从在颜异于廊下读书的时候,小声提醒。

    颜异并未说什么,只是和仆从一起把书册一起收拾进了书房,然后仆从就退下了他一直保持着过去的习惯,自己在书房的时候,其他人是不许进来的。不,应该说还有个例外,陈嫣是唯一能和他共用一个书房的人。

    放下了书册,颜异将某个匣子从书箱中抽出来从家里带来的书籍还没有收拾好,很多东西都还没有摆出来。

    匣子并不大,里面放的东西也是寥寥。比较有存在感的是一些信件,用皮绳捆扎了起来,非常有分量。写这些信件的时候,纸还没有出来呢,所以都是布帛确实是有分量了。

    其他的东西就很不突出了,譬如那豆子大小的金玲铛,拈在手里真的是小小一颗。

    颜异轻轻拨弄,还发出声响他忽然有些庆幸,庆幸这是金质的。如果是别的材质,难免会锈蚀,难免会变得暗淡无光。可这是金子做的,所以即使过去这么久,它依旧是最初的样子。

    据说有人会用情比金坚来形容感情坚定又长久,其中缘由大概就是这么来的吧。

    其实最开始和这个金玲铛一起的,还有一朵花。只是这朵曾经半开半闭的花朵从鲜嫩不再,到失去水分,再到化为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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