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现在也是什么样,一般人真没反应过来这有什么的。
她没有避讳大众什么的,这样反而不会让人往不可告人的方向想。时间久了,大家也会想,她不就是那个作风么
一个从来不和男孩儿玩儿的小女孩,忽然和男孩子交往过密了,难免不让人有联想。可要是一个一惯和各种人交往的女孩儿呢大家恐怕就不会这么敏感了。
更重要的是,大家还默认了一件事陈嫣心高气傲,且对男女之事并无多少兴趣。
这也不是无本而来毕竟她到底是对此没兴趣,还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对于生活在同一个圈子里的人精来说,并不是看不出来。有些东西想要遮掩,却是从来遮掩不住
一个女孩子又没有少年怀春,这是看的出来的眉梢眼角的感觉都不一样。特别是作为过来人,再看看这个年纪的女郎,那真是明摆着的。
陈嫣一边回忆,一边做记录,夜渐渐深了。一开始她的脑子是清清楚楚的,而随着她越来越深入地压榨自己的记忆,脑子里已经乱了。到最后,成了一桶粥,她确定这次再也想不到什么了,笔一扔,整个人摊在了书案上。
“我死矣”
眼看着竟是要立刻睡过去的样子
婢女们又不是死人,当然是在一旁温声唤着,另一边还安排人去打来热水。
到了这个时候,王温舒就真不能留了,这才站起身,抖了抖身上的袍子,“在下就先歇息去了”
他在陈嫣这座别馆里是有自己的房间的,不过离这座院子稍远就是了。他这样说,立刻就有婢女提了灯笼跟在一旁。他当然是认识路的,但宅邸里的婢女也不可能就真看着他带着两个僮仆就走。
一方面,对客人太不仔细另一方面,往坏处想,要是王温舒在宅子里乱跑怎么办陈嫣从来不在这种事上多想,她对王温舒是很放心的然鹅,这些婢女们可不会这么想
她们站的是另一个角度
等到王温舒施施然走了,正好热水也送来了。陈嫣这个时候是迷迷糊糊的,靠在一个婢女的肩头,还不忘叮嘱道“那帛书收起来,收起来,明日还要整理的。”
谁也不敢耽误陈嫣的事,所以帛书自然是被小心翼翼地收在了匣子里。
婢女们给陈嫣擦手、擦脸、洗脚什么的陈嫣几乎是半睡着的,任凭婢女们摆弄。第二天起床的时候她只模模糊糊记得自己最后是被扒了衣裳,换上更舒服的一身中衣,然后就被塞进了被子。
第二天,依旧是缠缠绵绵的雨丝,陈嫣便窝在家中整理昨天的成果。要是再想起什么来了,也要记上一笔。
王温舒也懒得出门,干脆也把自己的一些工作搬到了陈嫣这边。两人就这么隔了一些距离,什么也不说,各做各的。周围的婢女奴仆不敢发出一点儿声音,有的只是陈嫣悉悉索索吃东西的声音。
一开始的时候王温舒有点儿分心,毕竟能够做到完全不为外物所动的人还是少数。他本来就很在意陈嫣了,在他看来这个世界上存在感比陈嫣更强烈的人也没有几个了此时又这么安静,这一点儿声音更是让他不得不去看她。
屋外传来与打芭蕉的声音,芭蕉这种植物并不是一开始就出现在了陈嫣的院子里,是陈嫣见了觉得有意思,特意移进来的。当时王温舒也是见证者之一,当时还有些不解来着。
院子里红花绿叶什么的很是美观,可真要说的话,芭蕉有什么新奇的吗她的院子里种这个做什么
当时陈嫣说,是用来听雨声的
大概他们真的不是一类人吧当时的王温舒甚至想象不出来,听雨声算是怎么回事要理解,这毕竟不是雨打芭蕉已经成为一种经典文化意向的时代。
但今天,在他反复被陈嫣吃东西的声音转移了注意力,专心不能的时候,他忽然有点儿明白过来了。
这一天两人都没什么一定要做的事情,只是各自做着各自的工作,甚至可以一句话不说他因为她吃东西的声音有点头痛这种场景一点儿意思也没有,更别说印象深刻、荡气回肠之类的形容了。
但、但这也没什么不好的。王温舒淡淡地想。
雨声嗒嗒的,比他听过的许多乐器好听,像极了这平凡无奇而又动人的一日又一日。
再次低下头去工作,他没有再被陈嫣吃东西的声音牵扯注意力不是说他不再在意了,只能说,这就像是一个人的习惯,习惯成自然后就不再心心念念了。
不过他没有因此而轻松,因为王温舒没有一刻比现在更清楚了他正陷入一个相当危险的境地。
万劫不复。
陈嫣并不知道在她的身边,正发生着命运转折这种事每个人的思维就像是一个又一个飘荡在虚空中的小漩涡,自成一体,和其他人的那个小漩涡是彼此不会相撞的。
这个时候她在整理关于瓷器的想法,同时心里也开始盘算起了之前暂时被放到一边,但实际上并没有真的不管的玻璃。
这不是她贪心不足蛇吞象,瓷器还没有真的吃透,然后推广开,就开始打起玻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