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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应预言之人,所以才背井离乡,一路北上长安和亲。

    由此开始了她长达十数年的祸乱朝纲。

    也是她亲手炮制了太子不祥,恐克君父的预言,把江璃驱逐出长安长达十年。

    那么追本溯源,江璃的不幸其实是源自于她的出生。

    宁娆抚住腹部,强烈的不安和恐惧自心底骤然升起。因为这十年,让江璃父子离心,间接地让他在十年之后亲手毒死了自己的父亲,若是有一天他知道了真相,这一切皆因她而起,他会如何对她

    腹中的孩子似乎感受到了母亲的情绪,搅动气血,刺痛起来。

    宁娆痛得弯了身,额头冒出涔涔冷汗。

    孟淮竹忙上前来扶她,却被她轻轻推开。

    “走。”宁娆强忍着痛楚,让孟淮竹离开。

    孟淮竹会意,虽然很是担心宁娆,但还是披上斗篷,拉低了兜帽边缘,跟着等在外面的江偃出宫。

    殿内只剩宁娆自己,她痛疼难忍,打翻了半人高的青花瓷瓶,裂瓷之声惊动了在外间侍候的宫人,轰然涌进来,将她围住。

    她捂住腹部,那股痛楚越来越厉害,痛得她身体酸软,连站也站不住,意识渐渐稀薄,晕了过去。

    醒来时已安稳躺在榻上,江璃坐在她的身边,正弯了身给她掖被角。

    见她醒了,江璃忙问“阿娆,你可觉得哪里不适吗”

    宁娆下意识捂住自己的腹部,痛已消,平静得让她有些慌张。江璃道“别怕,孩子没事,太医说你是太过劳累了,再加情绪不稳动了胎气,只要好生养着就没事了。”

    宁娆松了口气。

    江璃却神情暗然,似是藏着许多隐晦心思,握住她的手,沉默片刻,问“阿娆,你说这世上真的会有报应吗”

    宁娆想起了先帝的病榻前,江璃亲手喂他喝药时沈易之大喊的那句“会有报应的”

    她心里辗转几许,反握住江璃的手,道“若真有,这世上的大奸大恶也够上天忙活的了,那些分不清边界模模糊糊的东西,连当局者都理不清楚,天又没经历过,凭什么代人来下结论。”

    江璃目光微恍怔怔地看她,许久,才勉强勾起唇角,将宁娆揽入怀中,喟叹道“阿娆,你真好,或许是上天见我受的苦太多了,所以才用你补偿我。”

    宁娆蜷在他的怀里,听着他的话,身体不由得颤抖,江璃低头看她,“你怎么了”

    她将头深埋进江璃的怀里,轻轻地摇了摇。

    若这是一场局,那么入局越深她便越知道,当初的自己是多么的天真,把一切都想得太过简单了。

    事到如今,她甚至连向江漓坦白的勇气都没有,更何谈其他

    她终于知道什么叫骑虎难下。

    本以为这场风波会随着即将到来的改朝换代而结束,但岂料仅仅只是一个序曲。

    登基前几日江璃都宿在了宣室殿,其间确实出了些插曲,无外乎是以胥仲为首的滟妃党羽在使绊子,但都被江璃一一化解。

    宁娆则因要安胎,留在了东宫。

    闲来无事,宁娆便去御苑走了走,恰碰上沈易之。

    他是影山徐道人的高徒,论起来还是江漓的师弟,虽通武艺,但更精儒学,江璃平常话里话外从不遮掩对他的赏识。五年后陈宣若拜相时,宁娆就曾想过,若没有后来的变故,如果沈易之一直跟在江璃的身边,或许那刚弱冠便拜相的人就是他。

    可惜,一切都没有如果。

    沈易之本在桐树下对着翩然坠落的树叶发呆,冷不丁见宁娆走近,忙端袖揖礼。

    他容颜清俊,稍显瘦削,一身雪白的阔袖襦衫,孑然而立,颇有些遗世佳公子的风韵。

    “前朝事忙,沈大人不去宣室殿,为何独自流连在此”

    沈易之神情寥落“臣有些事想不通。”

    “什么事”

    沈易之凝着宁娆看了一会儿,又看向她身边的小静,宁娆会意,冲小静道“你先下去吧。”

    御苑中只剩下他们两人,沈易之压低了声音“天地君亲师,臣自小学的便是忠孝节义,可是如今,却不知这四个字在所效忠之人的心里是何位置。”

    宁娆知道他说的是江璃弑父一事,“你跟在他身边许久,岂不知他的难处和痛处”

    沈易之摇了摇头“这世上人人都有难处,也有痛处,可未见得人人都要去杀父弑君。”他垂眸正视宁娆,射出堪称咄咄逼人的视线“难道说太子妃也认为他做的对吗今日有了难处可以弑父,那么明日有了难处是不是就可以杀妻灭子了”

    宁娆一噎,不知该如何回他。

    好在沈易之也不强求她回答,拖曳着阔袖后退了几步,洁如霜雪的裾角被踩住,碾入碎叶泥屑。

    他便步步后退,踉跄着转身走了。

    这是宁娆最后一次见他,再听到沈易之的名字是在三日后江璃的书房。

    登基大典已临近,江璃曾说若无要事他不会再回东宫,只等登基后他和宁娆入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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