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助长了他的气焰去。他自以为便是这次,皇上也一样还会容忍他去。”

    廿廿泠泠抬眸,“皇上能忍他,我却忍不了。他是皇上的舅哥,又不是我的。”

    “如今我为中宫,是主子;他便是国舅承恩公,也终究只是奴才。我这当主子的可没那么好性儿,容不得他在我眼皮底下一手遮天。”

    廿廿放下茶碗,“前朝的事,自然有皇上,我也不掺言;可是这内务府的事儿,却是家事,总得按着我定的规矩来。”

    月桂也是满足地轻叹一声,“主子轻易不肯出手,可是一旦出手,皇上也都明白主子的心意,这便按着主子的心意,将盛住给狠狠惩处了去。”

    “皇上便是能容忍盛住这几十年,可是一旦是主子不肯忍了,皇上这边便也立即跟着抹下脸来……”

    廿廿便也不由得轻轻微笑。

    是啊,所有的一切,终归还得是皇上支持她才行。倘若皇上还要顾念孝淑皇后的旧情,又或者说要顾念着绵宁的颜面的话,那皇上就还会如这几十年来一般,容忍着盛住,将大事化小、小事化无……

    当这一次她下决心,将内务府之事向盛住发难,皇上却并未犹豫,坚定地支持了她,向她再度坚定地显示了,什么叫做“夫妻同心”。

    所以闰四月间的事儿,叫她高兴的倒不仅仅是将盛住惩治了,最要紧的倒是经过这样一件事,叫她更为明白了皇上的心。

    这才是这世上对于她来说,最为珍贵的。

    “倒是不知道,二阿哥若听了盛住的话,心下又会怎么想,会不会偏听偏信了去?”月桂轻声道。

    廿廿静静垂下眼帘,“都由得他。我能看懂皇上的心,可是二阿哥长大了,都说‘儿大不由娘’,我倒越发有些看不懂他的心……便由这一件事上去试炼试炼,也是件好事。”

    “那倘若……二阿哥听信了盛住的话,从此与主子生分了去呢?”终究虽说二阿哥是皇子,可是与主子之间不过只相差六岁啊。这便总叫人担心主子与二阿哥之间若是相争起来,主子这边的胜算便不会那么明显。

    廿廿静静道,“还是那句话,都由得他。他若因此要与我翻了脸,那我便也跟他翻脸就是……他们已经屡次三番算计到绵恺身上来,难不成我还要故意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继续扮作母慈子孝么?”

    “总归一切都在他,我不过随机应变罢了。”

    他们屡次三番地算计到绵恺这儿来,从前是因为绵恺还小,也是因为先帝爷还在,她凡事便不宜单独做决定。

    而如今,绵恺渐渐大了,她也已经正式入主中宫满了周年。那就是时候叫整个宫廷,乃至大清天下都明白,谁才是这宫廷中真正的女主人!

    而那些胆敢再将算盘打到绵恺头上来的人,也该由此明白,她不是那些所谓“忍辱负重”的皇后。

    她是能顾全大局,她能审时度势,她也能在一定限度内有所隐忍——但是,倘若一而再、再而三的话,就休想她不反击!

    这是给那些人的教训,他们尽可自己掂量掂量。

    若是胆子小的,可以自比一下盛住的承恩公、国舅爷身份,或者还有曾经的克勤郡王……倘若明白自己身份比不上这二位贵重,那就赶紧自己缩回去,或许还能自保。

    而若还有不自量力的,还想继续反扑的,那就来吧!

    她已然亮明了态度,一切的一切,都在“随机应变”四字当中。

    .

    “你给我出来!”

    树影婆娑里,春贵人对着那一片金黄掩映之下的一抹身影清声喝道。

    要感谢这满目金黄了的花草树木,因为色彩单一了,才能叫那背后隐身之人所穿的服色被泄露了出来——倘若想要在这满目金黄里隐去身形的,唯有也穿这同样的颜色去。

    可惜,这颜色即便是在宫里,又岂是人人能穿的?能穿这样浅的金色的,唯有皇上和皇后二位而已。

    更何况,此时尚在国孝期,又不年不节的,便是皇上和皇后也都只穿素色常服,这样颜色的吉服,又不是见天儿都穿的。

    故此啊,即便是藏身在花影婆娑里头,只要是做这鬼鬼祟祟的事儿的,便能叫人一眼就给找见了,怎么藏都没用——或者春夏两季,有红红绿绿配着还成。

    春贵人昂然而立,双目直直盯着那身影,如秋霜袭来。

    那树影背后的人,知道躲无可躲,这才尴尬地走了出来。

    “我道是谁,倒吓了我一跳,原来是春姐姐。”内里走出来的,也是位宫装的内廷主位。

    春贵人便眯起了眼,“哦?淳贵人?”

    春贵人自己是汉姓人,在宫里还爱说汉话,这便连她自己都时常在说她自己和淳贵人两人的封号的时候儿,险些咬了舌头。

    也真要命了,皇上怎么就给她们两个定了这么相近的两个封号去?

    “淳贵人躲在这儿,是要做什么呢,鬼鬼祟祟的?”春贵人这般见淳贵人鬼鬼祟祟的模样儿,已经不是头一回了,心下便颇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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