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还躺在床上不能动呢。” 她说着,面露不忍。 小雪虽然是个婢女出身,性命卑贱,可她也没做错什么,而且,这还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啊。 真要是有个三长两短,那多可怜。 “她怎么这样?”云娇听了,心里头很不舒坦,这个许惠兰,真的是将家里搞得乌烟瘴气的。 夏静姝又叹了一口气:“妹妹你要是没出嫁就好了,还能想法子约束着她一些。 今朝他们打架,我说了几句,她都指着我的鼻子骂。” 她说着有些委屈的红了眼圈。 “你就别管他们的事。”云娇也为难,她出了嫁的人,不好太去管娘家的事。 “我也不想管,可是我不管,祖母就要说我没作用,不问事,根本撑不起这个家。”夏静姝眼泪终于忍不住滑了下来,她是真的委屈:“我不怕你说我恶毒,我真巴不得谁能将她扫地出门,我也好清静一些。” 她什么时候被人这样对待过? 从前在娘家,爹娘、哥哥都将她当成掌上明珠一般,后来嫁给了把云庭,他对她也是呵护有加,虽说掌管这个家的后宅不容易,那磕磕绊绊的也有人护着,她不觉得有多辛苦。 可如今,把云庭一心苦读,她不想叫他分心,这些苦楚只能自己默默的咽下去,平日里连个诉说的人都没有。 “嫂嫂……”云娇拍着她的肩膀,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宽慰她。 事情没落到她身上,似乎说什么都像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娇儿,你说我可怎么办啊……”夏静姝擦着眼泪:“这不是一天两天,也不是一年两年,这是一辈子啊……” 她一想到一辈子要跟许惠兰那样的女子在一个屋檐下度过,她就觉得窒息。 “要不然,等哥哥科考过了,分家吧。”云娇也没有旁的好法子了。 “祖母还在,又有父亲,分家那是大不孝。”夏静姝不是没想过这件事。 “那有什么,日子都过不下去了,还管什么孝不孝的。”云娇不以为意。 “你别说了。”夏静姝忙拦住了她的话:“这话不好听,叫旁人听了去,不知道又要编排出什么来了。 不说了,今朝是你开张的好日子,我同你说这些做什么,对了,方才我来的时候,看见你家三叔母站在门口路边上。 我还准备同她打声招呼的,谁知道她远远地看见我,转身就走了。” “三叔母。”云娇轻笑了一声:“想必,她这会儿心里不大好受。” “为何?”夏静姝有些奇怪:“要说起来,你们是一家的,她也该进来帮着照应照应才是。” “他们三房从外地回来,也不晓得带了多少金银财宝,生怕被我们占了便宜,第二天就找着我们分家了。”云娇还不曾得空将这事告诉嫂嫂:“所以我这茶坊,同他们三房没有任何关系。” “分家了?”夏静姝吃了一惊:“南风他祖父祖母不是还在吗?怎么能分家?” “是三叔母的意思,那时候我看她也不是个好相与的,就顺水推舟了。”云娇见她不哭了,才在一旁坐了下来。 “那南风他祖父祖母是怎么肯点头的?”夏静姝不懂了。 “他们不知道,说好了是瞒着他们。”云娇笑道:“不过我也不怕他们知道,左右是三房先提出分家的,又有字据为证,我没有后顾之忧。” “真是羡慕你的聪慧。”夏静姝看了她片刻:“你是怎么做到的?做什么事情都滴水不漏的,我要是有你一半的机敏也不至于落到如此地步,都怪我太愚笨了。” 她常常思量,如果换成云娇是她,一定不会让自己陷入这种两难的境地,甚至被弟妹指着脸骂。 “这怎么能怪嫂嫂,原本夹在当中的人就不好做,这怎么说呢,慢慢的来吧。”云娇又劝了几句。 夏静姝这些话也憋在心里头许久,今朝说出来,又哭了一阵子,觉得心里头好受多了。 姑嫂二人便在屋子里说了好大一会儿话。 中午时分,厨房送了饭上来,秦南风也抽空回来了一会儿,匆匆吃了几口饭又进宫忙去了。 十日,一晃而过。 正月十六,年就算是过去了,帝京的街道之上,各色的铺子都开了门,各样营生的人也都开始忙碌起来了。 自正月十五晚上看花灯之后,整个集市就恢复了年前的繁华。 清悦茶坊经过了之前的那十日,在帝京城已经小有名气了。 尤其花香茶饼,由之前只有少数人吃过,到如今茶坊开张之后已经有不计其数的人品尝过,无不赞不绝口,不少人都是念念不忘。 这茶饼,之前并未取名字,一直叫“花香茶饼”。 但这回开了这么大的茶坊,自然要取个名字同这茶坊匹配,云娇便取了“馥郁茶”三个字,也算是名副其实。 她将馥郁茶定价为十两银子一盏,每日只卖十盏,而其余自官茶趸来的茶叶、茶饼,都定的极其公道的价格。 是以十日过后,她的茶坊仍旧是宾客盈门,络绎不绝。 而十盏馥郁茶,一开门便被人抢的一干二净。 “少夫人,真是没想到卖的这么贵,居然还有人抢着买。”蒹葭又惊喜。 “帝京,从来都不缺有银子的人,只要你的东西好,就不愁卖不出去。”云娇却并不意外。 当初定这个价格,是经过她仔细的思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