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云娇抬了抬手,让到一侧了。 人群顿时蜂拥而进,茶坊里顿时喧闹起来,伙计们都开始忙碌。 道路对面,韩元奎站在自家茶饼铺子门口看了半晌,忽而转身,进了柜台里面,翻出几枚铜子来便要走。 “你去哪里?”朱氏就坐在柜台里头,脸色很不好看,脸上那块黑色的胎记依旧像从前那样显眼。 这几日裤子里头闲来无事,她把那胎记上的毛细细的刮掉了一层,眼下看起来倒是比之前平滑了不少。 “一个铜子儿一盏茶,我当然要吃她去。”韩元奎站住了脚。 “你别去了,去做什么?”朱氏很不满:“你忘了当初她是怎么拒绝咱们的?还有她跟茹玉的亲事也是咱俩搅黄的,你还好意思去?” 她反正是不会登这个茶坊的门的。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韩元奎嘿嘿笑了笑:“要不是咱们搅黄了她跟茹玉,她如今能嫁的这么好?还便宜她了呢。 这么便宜的茶,不吃白不吃,人人都去吃,凭什么我不能? 再说了,这么大的茶坊,上下三层,她总不可能在柜台上看着吧?” 他说着又要走,他得去看看这茶坊里头到底什么样。 “你别去没事找事。”朱氏瞥了茶坊的招牌一眼,心里头酸溜溜的,也有些后悔。 早知道当初不得罪云娇,如今说不准还能沾个光呢。 她又想能不能想个法子跟云娇和好,听杨氏说云娇同把云姝都言归于好了,说不准她也能。 “趁着人多,我去看看,等一会儿还有好戏呢。”韩元奎笑的意味深长。 “你是说旁边那家……”朱氏听出他言语里的意思了。 “那家的本钱还没回来呢,你说呢?”韩元奎给了她一个眼神,优哉游哉的往对面去了。 八仙茶楼的二楼,一扇窗边立着一个杨氏,她手扶着木窗,看着清悦茶坊门前络绎不绝的客人,再看看自家门可罗雀的情景,脸色越发的难看。 “咔嚓——” 一声细微的轻响,因为用力的握着窗框,她右手中指的指甲断裂了。 她扯了断开的指甲,狠狠地朝下面扔了过去,抬头看了看比她家高出一层的清悦茶坊。 这茶坊气派、精致,打听的人回来说,从一楼到三楼茶饼的价钱和座位上价钱是一层比一层高,但价格在整个帝京来说,都是公道的。 这可谓网罗了寻常老百姓到所有达官贵人,真是会做生意。 再加上秦南风如今在朝中如日中天一般,朝堂之上,谁不给他几分脸面? 那她这八仙茶馆往后要靠什么才能比得了? 她伫立了半晌,吩咐了身后的婢女一句:“时机差不多了,叫他去吧。” “是。”婢女答应一声,急匆匆去了。 …… 清悦茶坊三楼,云娇凭栏而立,唇角边的两个小梨涡若隐若现,正望着楼下满满当当的客人。 “少夫人,接下来十日都这样吗?”蒹葭有些担心:“一文钱一盏茶,一文钱一叠点心,如今一文钱能买个什么,这也太亏了吧……” 她仿佛看到白花花的银子如同流水一般淌了出去。 “单这样看,是亏了,不过不是这么看的。”云娇朝着下面抬了抬下巴:“你看柜台边上那位,他先是要了一文钱一盏茶,后来又要了一碟滴酥鲍螺,一碟茶食。” “是。”蒹葭顺着她的目光看了过去,还是不解。 “那盏茶十六贯,滴酥鲍螺二十五贯,茶食十八贯。”云娇轻言细语:“你刨去成本,看看还亏不亏?” 蒹葭当即便算了起来,落葵也跟着凑热闹。 算了半晌,蒹葭才道:“少夫人,奴婢明白了你的意思,就算是那盏茶只卖一文钱,咱们也能从那位客官买的另外两样东西里头挣回来。 可是,并不是所有的客人都另外买了东西,也有不少人是单买了一文钱东西,那这些,咱们就是稳亏的吧?” “不可能每个人都像那位客官一样,但只要有一部分,就足够能保本。”云娇缓声解释给她听:“而且,才开张这些日子,不急着挣银子,先将名声打出去,口碑做出来才要紧。 日后,就不愁没客人了。” 这也是她同秦南风商量出来的方法。 用这个法子,一个传一个,用不了几日,整个帝京都会传遍清悦茶坊一文钱卖茶的事情,会有更多人闻讯而来。 而她对自制的茶饼很有信心,越多的人来品尝,就能留下越多的客人。 开门做生意,有了客人就什么都不愁了。 而能引来足够的客人,即使是在开头的时候亏损一些银子,也是值得的。 蒹葭听的似懂非懂,还是夸赞道:“姑娘好生厉害,能想出这么好的法子。” 云娇笑着正要开口,就听楼下大厅一阵混乱,她不由朝着下面看去。 “怎么了?”蒹葭也忙靠到栏杆边往下看。 就见正厅中央的地上,躺着一个人,正在地上来回翻滚,口中大叫着:“哎呀……我的肚子啊,我的肚子好疼啊……” 周围的人一下子便让开了,围成了一圈,看着那在地上翻滚的人。 “我的肚子疼啊,这茶这么便宜是不是不干净……” 那人继续翻滚,声音越发的高。 “少夫人,要不要下去看看?”蒹葭有些着急。 “不用。”云娇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