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慧君扶着秦南风在桌边坐定之后,这才也在他对过坐了下来。
秦南风如同往常一般缓缓地吃着黍米粥,大夫说他身子弱,早晨这一顿用粥是最好的。
杨慧君便命人每日清晨变着花样给他做粥。
两人相对而坐,各自吃粥,默默无言。
早饭吃到一半,杨慧君才下定了决心,定了定神开口:“夫君,你可知把大人家有个九姑娘?”
“知道。”秦南风手中的勺子顿了顿:“丁寅打探过了,把大人的嫡子把云庭是我从前的至交好友,他这个九妹妹似乎同我也有些熟识。
夫人何故问起她来?”
他说着抬眼,疑惑的看她。
他料的不错,这女子果然起了疑心,昨晚派人去小九那试探,这会儿又亲自来试探他了。
杨慧君同他对视,见他并未一口否认,神色间也不似作伪,心中的疑虑便去了大半:“没什么,我也是听说此事,便随意问一问。”
秦南风有些遗憾的道:“只可惜把大人的嫡子不在帝京,否则还能同他一见,探听探听我从前是个什么样的人,你知道,我一向好奇此事。”
“夫君不可。”杨慧君闻言大急:“这样太过危险,若是暴露了身份,你将性命不保……”
“夫人莫急。”秦南风含笑打断了她的话:“我不过是说句玩笑话罢了,我怎会不知?”
杨慧君这才察觉自己似乎有些失态了,缓了缓道:“夫君知道就好。”
二人又静默了片刻。
杨慧君终究忍不住,试探着开口道:“夫君,既然你同把家这个九姑娘从前熟识,会不会你们之前便是青梅竹马,倘若有一日你想起了从前那些事,会不会……”
她从昨夜就在想,到底要不要问这些话,若是问了,会得到一个什么样的答案?
她的理智告诉她,不该问这些,她不会让这些事情成为现实。
可她又担心,万一呢?她只要一想到同他分开,便不敢细想。
她悄悄叹了口气,她再多智,在他跟前也只有女儿家的心思罢了,她终究也是个女子,逃不过这宿命。
“不会。”秦南风回的很是干脆,笑望着她道:“我已经娶了夫人,怎会再与旁的女子有纠葛?
便是我与她从前有过什么,那也都已经过去了,如今我在她眼中就是个死人。
更何况,大渊国君与我有深仇大恨,我又怎么可能会娶一个大渊女子?”
他说的滴水不漏,心里头却在想,若是这番话叫小九听了去,怕是又要拧他了。
杨慧君听得心里一松,点了点头:“夫君说的是,是我多虑了。”
然她心中并不是这样想的,秦南风虽不想再续前缘,就怕那女子知道他身份之后,再纠缠不休,到时候可别露了馅儿……
儿女情长是小,若是坏了大事,那可不得了。
且她心里也对云娇升了警惕之意,总觉得那女子是个威胁,不除不快。
她瞬间便下定了决心,为了保险起见,还是要除掉才为上上策。
可要如何除去?
她陷入了沉思,派出去的人一个都不曾回来,不知把云娇那边到底是个什么情形。
难不成她身边有高手护着?
她抬眼看了看秦南风,若是人不是他的,那还会有谁护着那个把云娇?
她想不出来,她不曾仔细查过把家的那些事,看样子要好好查一查了。
“夫人怎么不说话了?”秦南风疑惑的望着她。
“没有,只是忽然想起一些事来。”杨慧君清浅的笑了笑,这才瞧见秦南风碗里的粥已经见底了,她忙伸手:“我再给夫君添一碗。”
“不必了,我饱了。”秦南风拦住了她的手:“不知夫人今朝有什么安排?”
“宫里贵人来请了,夫君要一道去吗?”杨慧君温婉的问。
“不去了,太聒噪。”秦南风摇头:“我这两天身上也乏的很,还是歇着吧。”
“好。”杨慧君也不曾勉强他。
……
隔了不过三日,邹氏便又登了翩跹馆的门。
不等云娇开口问,她便一五一十的说了来意。
原来,铺子里大多是连燕茹的人,那些大掌柜的甚至伙计,上上下下竟然没有一个人将她放在眼里。
也不知是真同她作对还是帐本里有鬼,她到眼下一本账都不曾拿到,直叫那些人气的七窍生烟,可却又拿不出个法子来对付他们,这不,又来找云娇出主意了。
“二婶婶不曾去找祖母吗?”云娇思量了片刻,开口问。
她心里是不胜其烦,这点小事也做不成,看来邹氏这家也当不长久。
“找过了,她说我连掌柜的都压不住,拿什么当家。”邹氏说起这个就来气。
她是当家的不错,但也就得了老太婆一句话,也不曾有人通知那些掌柜的,设置家里的下人也有不少人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