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去途中,独角鬼王暗自沉思:“泗淫之地——?有了!”忽的想到一处地方,便火速往外遁走。
来到庆辉县一处坊肆上空,他停下身形,落在房顶,下面恶秽之声不绝于耳。一股股常人肉眼难见的秽气,聚集在坊肆顶空。
其中有一处秘密厢房,最为污秽,那里是达官贵人专门享乐的场所。他将琵琶轻轻一抛,扔进了厢房隐藏起来。这种地方对鬼物来说,既是乐园也是禁地。
一些喜好恶秽脏污的鬼趋之如骛,但其他鬼则避如虎狼,因为过于恶秽的地方,反而会损伤到他们的修为。
独角鬼王扫视一圈坊肆里享乐的人,忽然眼眉一紧,露出一丝冷笑:“真是天助我也,竟然在这里碰到他!”
他摇身一变,化作一个俊朗的青衣公子,款款上门。站在店门迎客的坊肆女子,见到如此俊美的人物,一窝蜂似的涌上去迎接。
独角鬼王对她们并不感兴趣,打赏了一吊钱吩咐道:“我来会见朋友,你们不必打扰。”女子们收到赏钱,便退了下去。
他径直往内行走,沿途把关的壮汉恍若未见。来到后院一处暗门内的厢房前,他停下脚步,侧头微微感应了片刻,里面正传出难以描述的声音。
这个时候对方心神失守,而且身处泗淫之地,内邪勾动外邪,朝廷的护身气运已无作用,正是最佳的时刻。
独角鬼王隐去身形,从拉门缝隙穿入,化作一道冷风,直扑向床帏之内。
此时胡床上,正有一个三十多岁的青年男子和两个女子酣战。忽然房内灯光莫名一暗,一股冰冷至极的阴风迅速灌入。
男子被阴风吹过,身体猛地一颤,仰面向上两手摊开,嘴巴大张,几乎大到能塞进去一个鹅卵,表情痛苦扭曲。
接着身体剧烈颤抖,双眼翻白,两只手好似中邪一般抽搐,在空中乱抓。喉咙大口大口吞咽空气,发出嚯嚯之声。
两个女子吓得尖叫一声,披上外套就朝外躲,边跑边大叫:“出事了!出事了!快找大夫!”
外面把门的三四个人听到动静,赶忙冲进来,拉住女子低声呵斥到:“喊什么喊!惊动别的客人怎么办?”做他们这种生意的,对于这种事早有经验。
两个男子先将女子带下去,然后为首的壮汉小心翼翼走进来。
床上那名男子瞬间停止抽搐,两手回落,耸拉着头,跪坐在床上一言不发,室内静寂的有些可怕。
一个壮汉试探着往前走了几步,低声喊道:“大人?大人?您没事把?”
壮汉正要往进走,男子忽然抬头,扭了扭脖子,嘴里发出沙哑的声音:“我没事,去置办洗漱!”
“是!”壮汉俯身低头,赶忙退出去了,临出门前,总觉得有些奇怪,不过人没事,他便没有多想。
床上的男子待人退出去后,脸上的肌肉不正常的微微抽动。他起身下床,脚步踉跄打盘,好似初次学走路一般,来到镜子前。
摸了摸自己的脸,嘿嘿笑道:“这个皮囊正好借我用用。有这个身份在,办事就更方便了!”
镜子里的倒影瞳孔漆黑,表情邪恶而又扭曲。
这几天以来,玄灵炼制了一炉灵香,静静等待,怎知对方再未出招,平静的有些怪异。独角鬼王不是这么甘于静待之辈,应该有别的谋划。
他用星盘推算,却一无所得,好似有种极为庞大的障碍阻隔了天机。
于是玄灵动身去冲虚观找到玉晶子,叫来柳三通,三个地仙高手一起合力推算独角鬼王的位置。
不想这次一算,迷雾破开些许,竟然算出了一些其他眉目。那独角鬼王此刻方位,竟在庆辉县城里。
玄灵低声到:“县城?那地方人多势众,他长时间停留在那做什么?”
“庆辉县?”玉晶子抚须略沉思了片刻,忽然意识到什么:“我有点眉目了,他没有把握对付你,估计在找帮手。”
他起身回书架翻找出一本名为《拾遗记》的古书,拿过来翻了几页后摊开,并推过来对两人到:“或许那老鬼是想找到这个老怪物——”
书上画了一颗长着狰狞人脸的怪异柳树,旁边写着溶魂柳三个字。柳树那张面孔看起来阴森而又邪恶,根须连接无数骷髅头。
玄灵有些不解:“溶魂柳?难道是人面桃尸参那样的东西?这树是什么来历,与我有何关系?”
玉晶子指着怪树到:“你有所不知,早些年我外出云游的时候,在那边听说过这个怪物,顺手记录下来。”
“四百五十年前大郑未立时,五国征战,百姓流离失所,瘟疫四起。灵界中也是妖孽横行,处处动荡不休。”
“当时庆辉县爆发一场罕见的大瘟疫,官府将染上疫病的人全部驱赶到一座黑柳峡内,任其自生自灭。”
“那地方当时正好出了一棵千年道行的溶魂柳怪,这些染上疫病的百姓正好给了他可乘之机,被他尽数吞噬。此怪没有修成人身,无法四处行走。”
“但却是上古异种的后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