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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P病房里空荡荡的,早已不见了舅母沈惠洁的身影。

    丁宁一个人蹲在病床边上,急得手足无措。

    钟可情慌忙冲过去,紧紧拽住她的双手问:“我妈妈怎么了?你刚刚说我妈妈怎么了?是不是手术失败了,她是不是……”死了。

    丁宁垂头不语。

    钟可情急得跺脚:“沈让人呢?他答应过我,一定不会出事的!”

    她松开丁宁的双手,站直了身子,快步朝着一旁的办公室闯去。

    彼时,沈让正躺在沙发上休息,眉头微微锁着,像是因为空间窄小,睡得很不安稳。

    他居然还有心思睡觉?钟可情气得肺都要炸掉了,此时此刻,她彻底忘记了对沈让的恐惧,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单手揪着对方的衣领,一把就将他从沙发上拎起来,朝着一侧的玻璃茶几撞去

    。

    “不要!不关沈医生的事!”丁宁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太迟了。

    砰得一声巨响,沈让的前额准确万分地撞上了桌角,因为钟可情用力过猛的缘故,坚硬的脑壳与玻璃质地的桌角在一场生死对决之后,双双负伤。

    茶几碎了一地,而沈让的前额则有不明液体一滴滴顺着眼角流下来,模糊了他那原本就惺忪朦胧的视线。“天——”丁宁忍不住惊讶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沈让一向脾气暴躁,身边的人都不敢得罪他,喜欢他的女人更是费尽心思的讨好他,丁宁从来没见过这样一个女人,居然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将沈让的脸毁成那样!沈让是那种自负到骨子里的人,他自认为自己这一副皮囊是时间独有的精品,以往只要脸上长出一颗痘痘,他都会投诉新用的

    护肤品品牌,如今他的额头破了那么大一个“窟窿”,这女人还有救么……

    经过了最初半分钟的麻木,一股剧痛从他的头顶传来,沈让盯着眼前的女人看了约莫十秒钟,终于明白过来是这么一回事。

    姓季的这个丫头,方才居然打了他,不仅下手重,还令他“破相”!为了帮她妈妈化学解毒,他可是喝了整整一晚上的酒,连续五六个小时都在给那个疯女人做手术,手术成功之后,他好不容易有机会趴在沙发上睡上一会儿,这女人究竟

    来这里做什么?她就是以这种方式感谢自己的恩人的么?

    沈让从地上缓缓站起来,身上摸了一滴额头的血迹,伸手放在舌尖舔了舔,冷哼道:“臭丫头,今天你让我流了一滴血,明天,我就要你流干眼泪来偿还!”

    “如果是因为你的过错害死了我妈妈,我就是被眼泪淹死,也要放干你的血!”钟可情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对沈让说的话,一句比一句还狠。

    “疯了!”沈让低咒一声,三两步上前,一把就扼住了钟可情的喉咙。

    谢舜名迟迟赶到,刚要上前阻止,丁宁已经拦在了沈让和钟可情之间。“是误会!季小姐,你误会了!我是想说,季少奶奶失踪了……”丁宁咬了咬唇,“沈医生两个小时前已经帮她解了毒,手术很成功。可是就在半个小时之前,我去查房的时

    候,病房里头空无一人,季少奶奶不见了!”

    “恩?”钟可情的眉头微微舒展开来,心却仍旧悬着。

    她不经意间抬头,对上沈让那冷锐而困倦的视线。他原本深邃有神的眼眸有些萎靡,双目之中布满了血丝,像是疲劳过度的样子。“季少奶奶失踪不关沈医生的事,沈医生虽然人称‘醉医’,但实际上他的酒量并不好,喝一点酒是为了刺激神经,以保证他在做手术的过程中,神经更加紧绷,以减少错误。你妈妈的手术比较复杂,沈医生先后喝了很多酒。做完手术之后,他就一直在办公室补眠,根本没有时间照看你妈妈……”丁宁垂下头去,“这事怪我不好。因为你妈妈手

    术完成之后,仍旧是疯疯癫癫的模样,我担心她到处乱跑,就给她打了一针镇定剂,谁知道……谁知道她还是不见了——”

    手术完之后,沈惠洁仍然疯癫?

    钟可情眉头一皱,这就说明,沈惠洁在慢性金属中毒之前就已经疯了,她的疯症可能真与十年前的火灾有关。

    眼见着事情有些眉目了,沈惠洁却在这个时候失踪了,钟可情心里头愈发焦急起来。

    “什么时候打的镇定剂?”钟可情问。

    丁宁大约是被钟可情的面色吓到了,唇角颤了颤道:“一个多小时之前。”

    “用的什么镇定剂,剂量呢?”钟可情追问道。

    “氯丙嗪,中等剂量。”

    钟可情的眉头又皱了皱:“氯丙嗪的毒副作用很大……”

    丁宁有些为难,“对于精神病患者,我们医院一直是用氯丙嗪的,只要控制好量,不会对病人身体产生影响的。”

    这一点,钟可情当然知道。

    只是中等剂量的氯丙嗪药效要比一般的安定强得多,沈惠洁至少得睡上两个小时才是……怎么可能突然间失踪?

    糟了!

    钟可情突然想到了什么,连忙往家里打了个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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