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忙不迭放下青黛,起身朝屋外走去。
“救,救我”道童朝着我伸出血肉模糊的手,吃力地仰着头看着我。
我用手捂住他脖子上深可见骨的伤口,“是谁伤的你?”
“天朝太,太子带兵攻上来了”道童语毕,两眼一翻,断了气。
我心下并不相信令狐容忌会做出这等事,但是道童的死我定要追究到底。我一手扯掉发髻上刚戴好的簪子,一边冲出院门,谁敢伤我离境中人,我定以命相搏。
“主人,令狐容忌是不是走火入魔了?”绿莺瑟缩地藏入我想袖口中,指着前面身披铠甲的令狐容忌,不停地颤抖着。
真的是他!令狐容忌的斩天剑正朝着三师兄c四师兄猛然刺去,他像是地狱归来的修罗,嗜血冷血。银色的铠甲被鲜血染得斑斑驳驳,他俊美无俦的脸颊血迹点点。
我猩红了眼,青云剑出鞘,朝着令狐容忌直直砍去,“令狐容忌,血债血偿!”
“呵!你不是很喜欢和你的师兄们暧昧不清?我把他们全杀光,你心痛了吗?”令狐容忌舔着剑鞘上的血迹,将目光移到我身上。
“你何故会变成这样?”我的剑抵在他肩上,只消再往里移上一寸,我与他便再无瓜葛。
令狐容忌用手抓住剑端,勾着唇冷冷说道,“我得不到的东西,宁可毁掉。”
“得不到?呵呵,这三年是你对我视若罔闻,是你三年不回我的信!不爱了就是不爱了,何苦编这荒唐的理由,侮辱我所付出的感情?”我握着剑的手不住地颤抖着,闭上眼睛用尽全力握住剑柄朝他脖子砍去。
而令狐容忌的斩天剑比我的青云剑快了一步,朝我的心口劈来。正当我以为要丧命于此的时候,剑并没有穿透我的胸口。
我被一个突然冒出的人影扑倒在地,毫发无损。
“七,快走”五师兄的胸膛被斩天剑贯穿,嘴角不停地溢着血。
“师兄!师兄你为什么这么傻”我无助地搂着他,两双手怎么也捂不住他不停喷涌着鲜血的伤口,脑子里还是师兄昨晚给我过生辰时笑意盈盈的样子。
“七啊,你莫要哭,师兄对不住你,不能陪你了。”
“你别说傻话,我带你去找大师兄,他定然有法子救你!”我看着五师兄奄奄一息的样子,泣不成声。
“能陪你走过十七载,我已经心满意足了。原谅我的自私,用这种方式来让你不要忘记我”五师兄脸色惨白,向往常一样用手顺着我的头发,安抚着我。他缓缓闭上了眼睛,残留着血迹的嘴角扯出了一个惨淡的笑容,他停驻在我发丝上的手重重地垂下,指尖冰凉。
“如果知是这般结局,我宁愿从未见过你。”我抱着师兄悲痛欲绝,“云破,你醒醒!”
十七年,十七个生辰,每一次都是你给我过,可我却记不住你的生辰。我理所当然地享受着你对我所有的温柔,忽略你眼底浓到让我不敢直视的深情。三年前在屋顶上长谈,你那么反常让我永生永世不能忘记你,我却并不在意。所以,你就用这最残忍的方式,来惩罚我,让我一生都活在愧疚中是不是?
“云破,你醒醒。你若真死了,我就将你忘得一干二净,忘掉你的名字,忘掉你的模样,忘掉你对我的好。”我紧紧地搂住五师兄,努力想要抓住生命中最柔软的那道光,可这道曾给我带来独一无二温暖的光,终究黯淡了。
“歌儿”令狐容忌停驻在我身前,为我递上帕子。
我抬着头,像盯一具死尸一样盯着他,“且歌已死。从今往后只有且慢。”
我曾那么嫌弃师父随口胡诌的名儿,但我现在却十分想念师父顽皮地唤我且慢的样子。
“离境三十六条人命,你打算怎么还?”我血红的眼盯着眼前人,青云剑已经蓄势待发。
“乡野道士,你怎么不说你天煞孤星的命格克死了同门?”素瑶郡主翩跹赶来,一抹血红的拖地长裙衬得她鲜艳无比。她很自然地站在令狐容忌身后,颐指气使。
令狐容忌并未理会素瑶郡主,而是定定看着我,“你觉得是我杀了你同门师兄弟?”
“眼见为实。”我冷眼看着令狐容忌,像他刺杀五师兄那样,一剑贯穿了他的胸膛,“一命抵我离境三十六条命,你到底是赚了。”
令狐容忌低头,看着没入他胸口的青云剑,大滴的眼泪滴落,“且歌,你没有良心。”
他脱掉了身上的盔甲,任由胸口淌着血,头也不回地离去,“当初你救我一命,如今我还你一命,从今往后,两不相欠。”
“且歌,你终究成了我的手下败将。”素瑶脸上闪过一丝阴狠,更多的是痛快。
我蹲下身,用袖子擦拭着五师兄脸上的血迹,“我不要的人,你要拿便拿去吧。”
我心下有过困惑,令狐容忌被我正中心口,凶多吉少,素瑶怎么还有兴致对我冷嘲热讽?
素瑶银牙碎咬,“你以为这就完了吗?我要你亲眼看着,我成为容忌哥哥的女人!我还要让容忌哥哥亲眼看着,你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