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容忌将我抱起闪至一边,愤怒地一脚踩在左相踢空了的腿上,周身散发着寒气,“左相,养心殿上大打出手,是想谋反?”
令狐容忌清冷的嗓音响彻大殿内外,穿透了殿前柔和的丝竹乐声。乐声戛然而止,舞女们进退维谷,皇上眯着眼看着殿门口的左相,厉声询问道,“爱卿何故跪坐门口?”
左相被令狐容忌那一脚踩得不轻,站不起身,就跪地匍匐着朝殿前挪动,一边还哭喊着,“皇上为臣做主啊!离山妖道蛊惑太子殿下,还妄图陷害爱女,请吾皇给臣一个公道,给女一个公道!”
“离山乃修道仙山,怎么到左相嘴里就成了妖山?你是在质疑天朝风水不好,将人杰地灵的仙山养成了妖邪为患的污浊之地?”令狐容忌走上前,一脚又狠狠踩在左相撑地的手掌上,还不客气地碾压了几下。
众人皆看到令狐容忌的举动,只暗暗抽着气,幸好得罪太子的不是他们自己。皇上自然也是看到了,但他也选择视若无睹,“左相说话要注意分寸。”
左相忍着手脚上的剧痛,重重地磕了头,“是臣失言了。”
此时,嬷嬷已经拖着素瑶进了养心殿,她将从素瑶身上搜到的药粉交给了皇上边上的太监,“公公,这是老身从素瑶郡主身上搜到的。”
“我没有,不是我!一定是你,一定是你陷害我!”素瑶跪伏在地,尖利吼叫着,一点也没有大家闺秀的气度。
“人赃并获,还想嫁祸于我?你认为你所做的一切能瞒过皇上,能瞒过皇后?”我俯视着她,轻蔑笑着,就素瑶这么浅的功力,凭什么跟我斗?
太医验过药粉,也声称此药粉就是致使紫鹃脸上发肿发痒的源头,但药性一过,就能恢复原状,并无特别的毒性。
紫鹃见状,明显松了口气,但却哭得更厉害了,跪倒在地求皇上给她主持公道。紫鹃心里大概也明白,扳倒我一个无权无势的道士容易,但能拖素瑶下水的机会却不多,因而她立刻将矛头指向了素瑶,反应倒也敏捷。
“素瑶郡主善攻心计,有失皇家颜面,现朕决定撤回其郡主封号。”
出乎意料的是,素瑶此刻已经不再喊冤,而是闭了口平静地任由左相将她带下殿。
倒还沉得住气!我对素瑶倒是要高看两分。
“楼兰公主到。”殿前的太监尖着嗓子通报着,一股奇异花香入鼻,楼兰公主如蝴蝶般翩跹而至,舞步偏偏。虽然蒙了层面纱,但那双蓝色的眸子已经足够颠倒众生。
“她好看,还是我好看?”令狐容忌见我看楼兰公主看得入神,有些不满地掐着我的腰,闷闷问道。
“她这香气,甚是怪异。”我目不转睛地看着楼兰公主,这女子的心思根本就不在皇上那,反倒是一直对着令狐容忌笑。
“她那双眼睛,甚是好看。”我心中虽不悦楼兰公主对令狐容忌太过直白的眼神,但还是由衷称赞道。淡蓝色的眼珠,加上又长又翘的睫毛,再配上忧郁的眼神,真真我见犹怜。
令狐容忌品着酒,淡淡而言,“你若是喜欢,挖下来送你如何?”
“不喜。”美丽分很多种,这种极具诱惑又带着攻击性的美人,避而远之最为妥当。
可天,偏偏不遂人愿。她被舞女踩到裙角,朝令狐容忌直直扑了过来。
我和令狐容忌相视一眼,十分默契地朝边上挪了一个空位,空隙刚好足够卡住她插满金钗的头。
奇异香气扑鼻而来,边上的贵女纷纷捂嘴笑着,大臣们则若无其事低头喝酒。
楼兰公主在身后舞女的搀扶下,站起身,面纱却不慎掉落在令狐容忌脚边。她朝令狐容忌明媚笑着,“让太子殿下见笑了,可否将面纱还我?”
也就在她揭开面纱之际,天姿国色浑然天成,皇上看得眼睛都直了,皇后更是银牙碎咬。
“这等污秽之物,你叫我捡?”令狐容忌缩了缩脚,很嫌弃地往后退了一步,“你们楼兰不是能歌善舞?也不过尔尔。”
楼兰公主扬了扬眉,笑得极其妩媚,“太子殿下身边有佳人相伴,自是。不将香雪怜放在眼里。香雪怜甚是好奇,这位姑娘是何等天姿,能让太子殿下特别对待?”
楼兰公主此言一出,殿内殿外都朝我看来。我这才意识到我在令狐容忌的要求下也戴了面纱,此刻楼兰公主是意图跟我比美么?
“本殿的女人,你也敢动?”令狐容忌见楼兰公主欲上前摘下我的面纱,抓着她的手腕,满脸戾气。不需要我自己出手,我自然是乐得清闲。稍稍往容忌身后靠着,事情因他而起,也就让他解决罢了。
楼兰公主吃痛地闷哼了一声,柳眉微蹙,却将深眸含情脉脉地锁在了令狐容忌脸上,“太子殿下,你抓疼我了!”
令狐容忌随即甩开了她的手,她雪白的手臂上留下了一个红色的抓痕,引得皇上不顾礼数,亲自上前查看。
“手臂可是伤着了?”皇上轻轻地握住她的葱白手,温声询问。
楼兰公主颔首低语,“无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