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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氏上下嘴皮子一碰,太后就这么信了?”载湉站在穿衣镜前,不自在地摆弄常服上的西洋纽扣,“朕还想着,如果太后追究彤史的事,该怎么给你求情呢。”

    您求情?火上浇油还差不多,可免了吧。

    若桐在心里暗笑。前世慈禧屡次三番为难她,起先他们都以为,这是为了给皇后撑腰。这位为了给她求情,差点把储秀宫的地板都跪出坑来了。可是越是这样,太后就越生气。

    后来,她才隐隐约约认识到,或许太后气的就是皇帝这份体贴爱护——她没有从咸丰那儿得到的东西,你凭什么唾手可得?

    想到这里,若桐心情更加愉快,三两下替他摆弄好了那扣子,低声说:“那《世界通史》我又翻了两章,待会悄悄拿给小梳子。您可要晚上偷偷地看。”

    载湉暗哼一声,咬牙切齿。

    自从太后回宫,这宫里的种种规矩又一下子繁琐了起来。皇帝什么时候吃饭,什么时候睡觉,一顿饭吃几个菜,每个菜吃几筷子全部有人盯着,稍有不注意身后的老公公就扯着破锣一样的嗓门儿,咳得惊天动地,动辄就是“祖宗规矩”c“不成体统”。

    旁的载湉都可以忍,唯有这房事忍不了。宫里的规矩是被翻牌子的妃子要先到养心殿一侧的庑房里沐浴净身,然后光着身子被裹在棉被里,让太监背进宫去。

    慈禧不在的时候这条规矩形同虚设,主要是因为小皇帝不配合,按他的话说就是“一共就特么三个牌子,翻个头啊,朕还不如抬抬脚就往翊坤宫去了”。

    敬事房的人做了大半年的橡皮图章,哭诉无门,好容易挨到太后回来,仿佛看到了亲人一般。

    若桐对于像头待宰的猪一样被人赤条条地背着在宫里跑敬谢不敏。她又十分怀疑,前世她和光绪一直没有孩子,未尝没有两人少年成亲c身边没有长辈指点约束味贪欢纵欲伤了身子的缘故,干脆趁此机会把渐渐对□□食髓知味的小皇帝撇开,让他改吃几日素养养身子。

    载湉对此恨得牙痒痒,穿个衣裳也要上来挨挨蹭蹭半天,才一步三回头地走了,走到院子里还回头喊:“等朕回来用晚膳!”

    芷蓝上来伺候她更衣,轻声笑道:“倒像您养了个儿子似的。”

    若桐呵地一笑:“那是因为你没有见过一种叫做哈士奇的动物。”

    宫里两人依依惜别,丝毫不知京城里正发生一件与他们息息相关的大事。

    一夜之间,一张张抬头为“浙江进步学会“的手抄报,贴满了北京城的大街小巷。白纸黑字,斗大的标题触目惊心:《震惊!意大利公使进京,意图强租三门湾》

    京城里识字的掌柜的c戏老板还是不少,百姓闹哄哄地挤在每一张手抄报上,听人逐字逐句的念诵,很快就哗然一片。

    三门湾位于浙江省东部三门县沿海,南北长约40公里,东西宽约60公里,海陆方圆约2400平方公里。优越的港湾条件和丰富的资源,使得这里成为海上交通要道。

    “什么?这洋鬼子要我们割让浙江的军港,不割就要打仗了!”

    “哎哟喂,咸丰爷在位的时候,英法联军进京,死了多少人啊!”

    “所以啊,这告示上写了,大家伙儿要团结起来,要求官府抵抗到底,不能再逃跑了!”

    “说得容易,咱们哪里管得了官府啊?皇帝惜命,腿长得比谁都长,如何拦得住?”

    “要不?咱们也赶紧跑吧?”

    “家当都在这里,往哪儿跑?”

    与此同时,意大利请租三门湾的国书也递交到了总理衙门。负责的总理大臣庆亲王奕劻忙去请示储秀宫的意思。结果太后昨夜不甚着了风寒,看到国书后,病上加忧,忽然怒急攻心,不能理事。

    一众官员们请示说,那皇上已经亲政了,您不能理事,是不是让皇上拿主意啊。老太后病中无力,哼哼着不能说话。

    大家伙儿顿时挠头,这是放权啊,还是不放权啊?要是我这回听了皇上的,会不会被打成帝党事后清算啊?得,我还是啥都别做,站在干岸上看着你们母子折腾吧。

    载湉知道,气得在养心殿砸了一桌子东西:“她就是故意给朕难堪!”

    自从1840年中英鸦片战争之后,清廷在跟洋人谈领土的时候,从来没有占过便宜。光绪的便宜老爹咸丰皇帝被英法联军逼得像丧家之犬一样,带着如今的太后匆匆逃离北京,这才是二十几年前的事呢!

    这回意大利来势汹汹,势在必得,还拉上了法国人助威。大有不给租,就要组建意法联军,重现当日英法联军火烧圆明园旧事之感。

    雪上雪上加霜的是,这个时候又冒出个浙江进步学会,搅乱了京城的一锅水。当权者一个处理不好,必然威信大堕。

    慈禧平日里握着权利不放手,这个时候倒装病把光绪推到前台,还模棱两可地暗示官员们不许帮他,无疑是想借力打击小皇帝,报前日圆明园盗金案之仇了!

    国难当头,洋人欺负到头上来了,储秀宫还一门心思地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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