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臣在挑拨离间,下臣有私心和目的是真,可今天来找您也确实是在帮您。现如今就连您背后的娘家人都被梁晋撬走了,他这样不声不响的就已经撼动了您的根基,您若是还犹豫不决或者对他心存幻想的话,等到假以时日他真的回来继承大统了,您再想要翻盘也绝不会有任何的机会了。”
乳母金氏的事,照着周畅源讲述的经过,从头到尾都说得通,梁元轩的死,确实至今也没有揪出幕后主使来,再有就是梁晋在大胤三年了,虽然那边的情况探子送送回来的消息一直都说是正常,可只冲着他推三阻四的不肯娶王修苒这件事,就足见他确实是有二心的……
这么综合算下来——
周畅源的这些话王皇后是信也得信,不信也得信。
不是因为就是那么的相信周畅源,而是——
她冒不起这个险!
她脑中思绪飞转,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飞快的斟酌权衡,倒是没有再花费多少时间就打定了主意,重新正色看向了周畅源;“所以……你现在是想借本宫的手揭发皇孙的身世,想让陛下处死他,趁机为梁元轩报仇了?”
“正是!”周畅源点头,“下臣必须要杀他为旧主报仇,而娘娘您……您若是不先下手为强,将来混淆皇室血统的罪名只怕您就得担当上这头一份了,您应该知道下臣这并非危言耸听。”
王皇后此刻已然是骑虎难下。
他先发制人去揭发梁晋,固然就是最好的证明,能将自己先从那件事里摘出来,可是——
“本宫口说无凭,陛下未必肯信。”她说。
“娘娘您尽管去说,信与不信,何妨赌上一赌?”周畅源却是太人处置,一副处变不惊的神态。
这件事又不是他去说,后果如何他当然可以云淡风轻。
王皇后心里如何知道他这个说风凉话的语气可恨,但是这个人既然连宫里都能混进来,就不可能是毫无准备的就贸然过来了,她倒也不敢强行将对方扭送去梁帝那里。
周畅源见她还有迟疑,就又笑了起来:“娘娘难道还舍不得梁晋那个小子吗?他既不是您的血亲,还包藏祸心,根本不听您的话,就算您要赌,也不该将赌注压在他的身上,只要锄掉了他,将来无论是哪位王爷或者皇孙上位,还不都是可以任您随意操控的?这可比您费劲保全梁晋那小子可靠的多,也稳妥的多。”
梁帝最得意的一个儿子梁元轩已经死了,勉强还能用的梁元旭也废了,现在剩下的皇子皇孙里面全都是扶不上墙的,周畅源这话确实不假,无论王皇后扶持了谁上位,将来都可以轻易操纵,挟天子以令诸侯,做垂帘听政的太后或者太皇太后都不在话下。
她本身就是个权利欲很强大的女人,一开始想着梁晋是梁元斌的血脉,她多少是格外会在意那么一点,可是现在连这么一点牵绊也没了,她实在没必要非得把宝押在一个不听话的梁晋身上。
甚至于退一万步讲,哪怕梁晋的身世是周畅源胡诌的,他其实是个真皇孙——
为了自己能掌权,王皇后也不会觉得废了他就有多可惜的。
这时候他心里已经拿定了主意,手扶着桌子重新缓缓的做下去,脸上却还假装是一副犹豫不决的模样,迟疑道:“这不是一件小事,本宫需要时间再仔细权衡一下。”
她说着,抬头看向周畅源:“你住在哪里?本宫日后如何与你联系?”
周畅源道:“下臣人在哪里,娘娘还是不要知道的好,若是让陛下知道您与下臣暗中有所联系,只怕他会起疑的,总之……在为太子殿下报仇雪恨之前,下臣是不会离开皇都的。娘娘需要时间考虑也行,但是……最好不好超过三日,三日之后下臣会再来的。”
他在这里滞留的时间已经不短了,说完也没等王皇后首肯,就拱了拱手,躬身退出了殿外,匆忙的离开了。
金嬷嬷不放心,亦步亦趋的追出去,一直扒着门边看他安全离开,没有落到任何人手里,刚要转身回去见王皇后,一回头却见王皇后面色凝重的就站在她身后,寒声道:“叫人跟着他,不要打草惊蛇,摸清楚他的落脚点,然后秘密围起来。”
金嬷嬷听了天大的秘密,本来是有一肚子的话要跟她说的,这时候也只能先憋在肚子里,应诺一声就赶紧下去安排人手跟踪周畅源了。
她以最快的速度安排好,然后又匆忙的折回了王皇后的寝殿,进门就反关上了殿门。
彼时王皇后却已经进了内殿,正坐在梳妆镜前面色阴沉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娘娘,这位阮先生曾是前太子的智囊之一,心思很是狡诈,他的话……能信吗?”她走到王皇后身边,焦急的询问。
“不管他说的是真是假,本宫也只有这一条路可以走了。”王皇后这回却没有表现出任何的迟疑和犹豫,盯着铜镜里自己有些模糊的影像,冷嗤一声:“王家舍弃了本宫,本宫手里的人脉起码就折了一半去,而梁晋那边,不管他的身世有无问题,他都和本宫之间嫌隙已深,就算本宫拼尽全力辅佐他登上帝位,以后也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