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提着把足有十斤重的大砍刀走过来,忍不住的头皮发麻,嘴角直抽,不过碍于面子,却横在那里没动。
蓝釉三两下把他身上的绳索全部划开就退开了一边。
林戈阳抖掉断了的绳子,一个鲤鱼打挺跳起来,赶忙去拍身上的灰尘,拍了两下发现自己现在就是个泥猴子,拍了也白搭就也放弃了,转头一看武昙还蹲在地上,他也索性破罐破摔了,又走回来,干脆一撩袍角大马金刀的往地上一坐。
武昙冲他挑了挑眉,示意他赶紧的。
他这才大手一挥,讥诮的扯着嘴角道:“你不是心里也有数了吗?没错,就是你夫家的外祖母做的好事,我们家跟定国公府这些年来一直都有来往,之前听说周家老太太病了,我母亲也张罗着送过几次补品过去,前阵子她不是病好了么,又在宫里迎接南梁使团的接风宴上和无母亲遇见了,两人说了不少话。我母亲跟我说的是陛下最近因为连续处理北燕和南梁方面的烂事儿弄得心里十分不痛快,那位老太太提点她,说我下次再有机会进宫面圣的时候不妨拉陛下一下下场比划比划,让他活动活动没准可以松快些。你也知道的,我天生就不是读书的料子,要指着科举入仕是不可能的,只能走荫封这条路,我父亲也觉得我这时候多在陛下跟前露露脸是好事……”
到底是少年人的心性,藏不住心事,他这说着就忍不住的啐了一口,低骂道:“两家人这么多年的交情了,真没看出来周家这老太婆居然这么阴。”
任凭是谁被人算计利用了,心情都不会好。
林戈阳骂完就有点垂头丧气的,不过他脾气来得快去的也快,很快又甩甩头抛开这些烦恼,重新抬眸对上武昙的视线,居然是难得一板一眼认真的说道:“就算咱们俩小时候有些过节,但我爹娘的为人你是知道的,他们只想守住祖宗留下的基业安稳过日子,绝对不会生出额外的野心来。是虽然不知道今天这些势力究竟是藏了怎么样的曲折和猫腻,但我可以拿脑袋担保我们忠勇侯府上下绝无一人是存了不轨之心的。你若是需要我们到御前去澄清也可,不过你这丫头太咋呼了,别吓着我爹娘,我回去跟他们说。”
他这一本正经起来的样子武昙很不习惯,尤其是在蹭了满脸灰的前提下。
武昙掀了掀眼皮,拍拍裙子站起来,冷嗤道:“我看你还是先回去洗把脸吧。”
林戈阳闻言,下意思的那袖子抹了把脸,但他袖子比脸上更脏,这一蹭就把自己都蹭恶心了,忍不住又脱口骂了一声娘。
武昙已经施施然的转身往外走:“我还有事今天没空跟你叙旧,就不送你了,你自己回吧,不过走之前先给我留一份供词下来,咱们白纸黑字的好说话。”
林戈阳脑子活络的很,其实当时在演武场有人过去通禀说姜太后被刺身亡了,他就已经隐隐意识到了事有蹊跷,那么巧他和萧昀一行从宫里出来,姜太后那就出了事?大家都是在大家族里各种阴谋诡计的熏陶下摸滚打爬成长起来的,不得不说,有时候直觉是奇准无比的。
后来他们那一行人都是跟着萧昀一起回宫,直接去的寿康宫,虽然当场没他说话的份儿,可萧樾夫妻和萧昀之间争执的经过他都全程目睹,他很清楚宫里出的事到底有多大。
武昙既然已经发现他怀疑他还找上他了,他自然不会心存侥幸,还以为矢口否认就能置身事外。
抛开晟王府和定国公府究竟哪方势大的选择题不提,单就周老夫人阴了他们一家又拿他当枪使这一条,他心中有了好恶,就足以催促他选择好阵营。
武昙从那屋子里出来就直接走了出去。
蓝釉要跟,却被她伸手拦下了:“你等在这,等燕北和海音把供词都整理好了,连人带供词一起拿给我,我先回王府更衣,省得夜长梦多,今天就得把事情彻底解决清楚。”
把萧樾在牢里关上两天还不至于出什么事,可她不愿意。
能一次解决的事,何必拖泥带水。
即便那个人是周老夫人,是萧樾的外祖母,周太后的亲娘,她也不在乎,从对方主动出手设局算计她的那一刻起,所以的情分就都烟消云散了,她不怕得罪这个人。
雷鸣守在车马行的后院那里做接应,等武昙出去他就直接护送她回了晟王府。
彼时的宫里,赵嬷嬷也已经把所有的未知环节都打听清楚了,正在给周太后禀报:“娘娘,奴婢都问过了,当时王妃在御花园出事之后她身边婢女立刻就叫人往殿下那里还有咱们这送了信,可王爷当时刚好陪同陛下出宫去了,来咱们这边的是礼部左侍郎童家的夫人,宫里守门的宫人也记得她,但她来的时候邢嬷嬷刚好在大门口那和宫人们闲聊,人就被邢嬷嬷先拦着说话了,宫人们因为看她和邢嬷嬷像是认识的,当时没多想也没凑上去打听……这样看来您之前的推断没有错,这一切果然都是有所预谋,提前经过精确布局和安排的。”
只是想来想去,赵嬷嬷还是觉得难以接受,愁眉不展的呢喃:“可老夫人这是为什么啊?哪怕只是设局给小王妃的……这也得有个确切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