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排之后就赶着跑回来了,原就是不放心太后娘娘身边无人服侍会不方便,可谁曾想……谁曾想娘娘她却……却……”
这事情发展到这个程度就有意思了。
旁人倒是都还耐得住性子,偏那梁晋是个不怕事的,当即咂咂嘴沉吟起来:“这事儿有意思了,照你的话说是太后娘娘亲自下的口谕将你们都打发离开了,然后她把自己一个人单独留在这寿康宫里就出了事?”
长乐公主是住在这里的,可是今天这样热闹的场合,小姑娘哪里呆得住,一大早就被乳母和贴身婢女带出去玩了。
至于她身边剩下的人,也无一例外,都被姜太后以帮忙的名义的打发出去了。
这整件事看上去疑点重重,很诡异。
姜太后走上前去问锦竹:“姜氏打发你们出去的时候具体都说了什么?她为什么要把身边的人都支开,是要单独见什么人吗?”
姜太后不会无缘无故把身边的人都支走,绝对是要私底下密谋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而周太后之所以判断她是要约见什么人……
这是因为她如果只是想关起门来单独干点什么事的话,大可以把宫人都赶处寝殿,自己关在寝殿里做就可以了,没必要把人都赶出了寿康宫,还远远地打发去了宴会那边。
这样一来——
她私底下偷偷约见的那个人就有极大地可能就是凶手了。
“这……”锦竹的冷汗止都止不住,惶惶道:“娘娘什么也没说,奴婢也不知道……”
武昙这时候已经想到了青瓷提起的那张神秘纸条了,姜太后不会是自主那么做的,问题应该就是出在那张纸条上,有人写了纸条给她,让她打发掉身边的人……
她照做了,然后等身边没了人的时候就被写纸条的人堂而皇之的进了她的寝宫还把她个杀了。
那个给她纸条的人肯定不会直接说我要来杀你,所以请你清理掉身边的人,应该是用了别的理由引诱她,并且正好打动了她,让她照做了。
要知道,姜太后也是一个在后宫里混迹多年的女人,她虽然不够聪明,但也不是丝毫城府和戒心也没有的,能凭一张纸条就能说服她屏退左右的人,一定是她十分亲近,不,至少是可以完全彻底信任的人,就因为她对那人毫不设防,才会这么大意的一个人留在了寿康宫等他。
那么——
这个人会是谁?
纸条的事,武昙虽然知道,却不能提,只是不断的在脑中暗暗思索,她不着急,因为姜太后之死是一件足以殃及寿康宫所有宫人的事,就算她不说,在萧昀的追问和逼迫下锦竹也会把知道的所有都讲出来,武昙甚至还隐隐有种感觉——
没准那纸条还是布下的一步棋呢,这盆脏水原来极有可能是准备往她头上泼的。
只可惜现在,萧樾误打误撞的闯入将这盘棋打乱了,这张纸条后面不知道还能不能起到作用。
这边她正在一件事一件事的串联思考,锦竹果然是怕得很,也是绞尽脑汁的回忆细节,便低呼道:“对了,奴婢想起来了,纸条!那会儿有人递了一张纸条过来说不准拆阅,一定要交给太后娘娘,娘娘看了那张纸纸条之后神情就有点反常了,然后就打发奴婢把宫里的人都带去宴会那边。”
“纸条?”萧昀眸色一沉,目光下意识的在殿中扫视。
里面正在搜证的刑部官员已经耳聪目明的听见了,赶忙三两步跑出来:“回禀陛下,微臣等人在内殿的一盏宫灯旁边发现了一些灰烬,量不多,看样子极有可能是一张被焚毁的纸条。”
萧昀一撩袍角就大步进了内殿。
彼时因为寿康宫的宫人都不在,刑部的人又不敢贸然去动姜太后的尸身,只有仵作谨小慎微的围着她仔细观察着看了一遍,也不敢上手去碰她,她尸体这会儿还躺在地上。
周太后就侧目给赵嬷嬷使了个眼色:“带人先把姜氏挪到床上去,一会儿等闲杂人等散了再帮她清理吧。”
“是!”赵嬷嬷和她身边几个大宫女都得力,虽然这场面很恐怖,却全都面不改色,走上前去合力将姜太后的尸身抬到了里面的床榻上,并且放下了床帐遮掩。
看不见她的脸了,萧昀心里的煎熬也稍微缓解了些,继续走到那宫灯前面。
宫灯摆放在靠近墙根的地方,灰烬就落在地上,已经烧得半点字迹也无了。
那位刑部官员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后,等他看过了灰烬之后又指着放在旁边再远一点的脸盆架解释:“那个盆里有血水,应该是凶手杀人之后清洗过手上血迹。”
杀了人,还能有条不紊的在这里清洗完血迹才走?这个凶手的胆子也未免太正了些吧?
谋杀了当朝太后,却跟切了一棵白菜一样的简单,还漫不经心。
满殿的人,面色多少都有点唏嘘。
萧昀的脸上就更是阴沉的几乎能滴下水来。
武昙跟在萧樾的身边也走了过去,盯着地上的纸条看:“以皇嫂是修养,就算要烧东西也不会随便往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