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的那个婢女先带着太医过来了。
而不凑巧的事,与他们同来的……
居然还有姜太后的銮驾。
“太后娘娘到。”她宫里的太监大总管嗓音古怪的尖声唱到。
青瓷看见背着药箱的太医,还没来得及高兴,下一刻看见正从大门口下辇车的姜太后,心中已经顺时一凛,警觉起来。
这个女人这么凑巧的跟着过来了,是只是凑巧听到消息所以来看热闹和笑话的?还是根本——
武昙会突然晕倒压根就不是意外?
即便没有抓住任何的蛛丝马迹,青瓷在看到姜太后其人的那一刻也忍不住立刻将这一连串的事情阴谋化了。
“见过太后娘娘。”姜太后一脚跨进大殿,众人连忙跪地行礼。
青瓷咬咬牙,也不得不跟着跪了下去。
姜太后这半个月的称病似乎真不只是个噱头,相较于上回见她,她这阵子能明显看出消瘦了些,并且也没了之前的精神,看上去疲惫又病态。
今天大约也是为了强撑出气场来好不至于被周太后的其实给完全碾压了,她身上穿了一身十分华丽的凤袍,用的是整套纯金打造的头面,一眼看去整个人是华贵无比,但实在是因为她脸色实在太憔悴了,眼神也透着阴郁,反而让她今天看起来有些诡异,特别的不平易近人。
“都起来吧。”她被锦竹扶进了门来,目光冷淡的瞥了眼榻上昏迷不醒的武昙,眼中隐晦的闪过一丝快慰的情绪,不过大庭广众,她倒是很快收敛了。
青瓷一直在严防死守的偷偷拿眼角的余光盯着她的一举一动,自然不会错过这样的细节。
姜太后这时候已经将视线从武昙脸上移开了,顺势坐到了旁边的椅子上,慢条斯理道:“哀家在去长宁宫的路上刚好遇到这个要去找太医的丫头,正好徐太医刚过去给哀家请过平安脉……徐太医,去给晟王妃看看吧。”
宫里的主子们,只要不是十分受到冷遇或者手头拮据的,一般请平安脉和看病都会选一个固定的太医,有能力有资本的,直接将其收服,用作自己的心腹,平时还能帮着做点腌臜事,就算实力稍微弱些的,也会尽力笼络住常用的太医,至少这样在宫里的生命安全能多一重保障。
而显然——
姜太后用的这个太医,必然就是她的心腹了。
“是!”那太医背着药箱,恭恭敬敬的先冲着她一揖拜下,然后就走过来跪在了睡榻边上,掏脉枕准备给武昙诊脉。
青瓷咬了咬牙,忍了几次才勉强说服自己稍安勿躁。
她不放心让这个太医碰武昙,可武昙现在情况不明,她心里又没底,就想着如果只是单纯诊脉,这太医做不了什么手脚,倒是不妨让他先看看,如果能诊出武昙的病因来也行,但稍后这人开的药她是绝对不会直接让武昙入口的。
青瓷主意定得很快,立刻就凑过去从袖子里掏出丝帕覆在武昙的腕上,帮那太医看诊。
太医很是认真的摸了两遍脉这才收手,转身冲着姜太后的方向拱手道:“回禀太后,晟王妃并不大碍,只是最近天干少雨,王妃肝脾之内积了好些虚火散不出去,刚才应该是在外头走得急了些,又加上太阳大,这才会受不住突然晕倒。”
“没有大碍就好。”永信侯夫人等人都微微松了口气。
姜太后也略略颔首:“要用什么药你赶紧把药方写了叫人下去煎药。”
“王妃是最好喝一阵子调理身体的药方,不过眼下的症状要缓解却没那么麻烦,微臣给施两针即可。”徐太医道,说着环视一眼看在靠近门口的那十几个人,“这殿内人多,会有些憋闷,对王妃的身体也不好,也请诸位先散了吧。”
姜太后则是站起身来,自己一边往外走一边挥挥手道:“既然武氏无碍,哀家也就放心了,你们也都别在这里杵着了,都散了吧。”
“是……”众人应诺,立刻散开先给她让路,请她先行。
徐太医这时候已经转身去药箱里翻找银针了。
青瓷看他前面跟姜太后一唱一和的,心中顿时警铃大作,又哪敢让他随便往武昙身上扎针?
要知道,医者想要害人性命可比寻常人要容易无数倍,哪怕暂时只是猜测,青瓷也不可能让武昙冒这个险的。
“多谢太医替我家王妃诊脉,不过既然王妃并无大碍,那便不需要再麻烦太医了。”她一伸手就隔开近在咫尺的太医,帮武昙把袖口略一整理就弯身去抱人,一边态度客客气气的对姜太后,“多谢太后娘娘为我家王妃还特意走这一趟,既然王妃今日抱恙,那稍后就不便再去太皇太后她老人家的寿宴上折腾了,而且已经有人去告知我家王爷了,王爷应该也快赶过来了,这样我们干脆就直接带王妃回王府去医治吧,也好让王妃好好休养。”
这番话虽然说得客气,可任凭是谁都听出来了她这是在排斥和防备着姜太后和徐太医了。
徐太医的表情微微一僵。
姜太后已经霍的转身,劈头盖脸的厉声斥道:“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