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
也许在陶任之的眼里萧植也并不是个合格的好帝王,但姜太后下毒一事却彻彻底底的激怒了他,让他从那以后就将姜太后视为仇敌和眼中钉,百般忌讳了。
“怎么与本王说?你没有告知陛下吗?”萧樾莞尔,他知道陶任之不会算计他,所以对对方也无恶意,只是语气半真半假的随便调侃,“三公公难道是怀疑当年皇嫂与武家那人之间还有牵连和内情么?”
陶任之果然是一板一眼的模样,立刻否认:“不。老奴说句逾矩的话,太后娘娘没分寸归没分寸,但还不至于不分内外的与外邦人联手来坑陛下,老奴的意思是当初方锦死的突然,陛下也没追究出个所以然来,现在看来,却就有可能她便是那些南梁人安插在宫里的细作吧?”
当初为了替武昙捂住武家的秘密,方锦是萧樾叫人灭的口,他当然知道对方是南梁人的细作,只是那时候并不知道她背后的主子具体是谁。
可是现在随着周畅源的名字浮出水面——
无论是当年的方锦还是这次的拂晓的存在,似乎都找到了可以解释的理由。
南梁皇族要在这大胤的后宫里安插细作不容易,可如果是在胤京土生土长,并且还能常来常往出入宫门的周畅源,那就完全不足为了。
之前的很多未解之谜也都有了说得过去的解释。
其实早在几年前,那人就试图以武昙做饵将萧昀引出宫去杀掉,他利用方锦,掌握萧昀的行踪,安排人去庙会上行刺武昙,一步一步的筹谋……
那一次,武昙和萧昀能侥幸脱身,真的全靠运气。
萧樾眼中不自觉的闪过一丝寒芒,但又很快隐去。
他不动声色的继续款步往前走,语气也透着几分漫不经心:“时过境迁,现在一切都死无对证了,就算本王相信你的话,现在也就只能彼此说说而已了。”
武勖和方锦两个当事人都死了,也没什么能追究的了。
陶任之抿抿唇,表情却是一片的严肃认真,他显然是来之前就做好了计划也下定了决心,所以既没有挣扎也没有犹豫,而是有条不紊的继续说道:“连着两次,南梁人设计了两次天大的阴谋都是拿太后当筏子的,并且无一例外,有一次是一次,一算一个准。如果后面还有第三次,第四次……那什么时候是个头儿?”
姜太后真的是个太好用的跳板了,对方利用她来生事,可谓屡试不爽。
她就是一个摆在后宫里的天然漏洞,只要有她在的一天,就会被人一算一个准。
萧樾知道陶任之对姜太后有敌意,而且陶任之也没遮遮掩掩,他说这番话的意图就十分明显了。
萧樾失笑:“那三公公意欲何为?”
意欲何为?陶任之当然没资格跟他谈判将条件的,这是大大的不敬。
不过那个姜太后确实是叫陶任之忍无可忍了,他于是转头对上萧樾的视线,突然止步,郑重其事的躬身一揖:“老奴人微言轻,知道没有资格说这样的话,可未免将来再出岔子,惹出更大的祸事来,老奴斗胆,能否请小殿下劝服陛下将这个女人送走?最起码打发出宫,离开这皇城,省得她再被人怂恿利用,继续拖陛下和朝廷的后腿了?”
大约是觉得让萧樾去出面说服萧昀也有些贸然,他顿了一下,倒不是胁迫,反而态度更加诚恳的提醒:“那些南梁人不择手段,几次三番的还总是拿小王妃做文章,就算不为了陛下,就冲着小王妃……老奴也恳请小殿下,您尽量劝劝陛下吧?”
萧樾能够理解陶任之的立场,在陶任之的眼里,他和萧植手心手背,都是他父皇的骨血,他个个都爱戴,个个都尊敬,至于萧植与他不合,那是主子们之间的事,陶任之自认为管不得,虽然因为萧植行事偏激,他也明显对自己带着几分歉意,可现在萧昀才是他名正言顺的主子……
萧昀迄今为止还不算做出过什么很出格或者天理不容的事,陶任之要保护他维护他的心情是十分恳切的。
他是真的全心全意为萧昀着想,不想让姜太后继续拖小皇帝的后腿了。
萧樾也烦了他那皇嫂的不知深浅,他倒是不怵她,料理掉她也很容易,可也确实,他想要和萧昀继续合作,就总要适当的忍让退步的。
他斟酌了片刻,就点了头:“提本王可以去咱们陛下面前提一提,至于最后究竟要怎么做……还得看陛下自己。”
“多谢殿下!”陶任之大喜过望,赶忙深揖道谢。
萧樾去到御房,萧昀已经等候多时了,看他进来就搁下了手里朱笔。
陶任之把萧樾请进来之后就自行退下了。
萧樾环视一眼这座清清静静的大殿,也不找椅子落座,直接长话短说:“不是上午才刚见过,陛下这么急着又再传召本王,所为何事?”
萧昀这时候也还看他不顺眼呢,眼中闪过一丝的厌烦,也不绕弯子:“德阳的事显而易见是南梁方面在背后操纵推动的阴谋,可是朕查了德阳那边却毫无线索,这件事皇叔应该是早就察觉到了蛛丝马迹了吧?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