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转而吩咐青瓷和侯府跟来的两个婢女:“你们去武家的车上啊。”
言罢,也跟着武昙上了车。
武昙在里面刚坐稳,一边整理裙子一边赶忙探头过来:“青瓷你先跟着我们的车走,让侯府的马车在这里等着蓝釉和周妈妈。”
“是!”婢女们齐齐应诺。
因为萧樾在车上,而武老夫人还昏睡着,青瓷就自觉的留在外面驾车了,马车掉了头径直往侯府的方向去。
路上武昙怕马车颠簸磕着她祖母就没让老夫人睡在里面的榻上,而是让她平躺在车厢里,并且把她的头搬到自己腿上让她枕着。
萧樾挨着她坐,看着她心跳紧绷的侧脸又看了眼不省人事的武老夫人。
老夫人肯定没事,有一个懂医术的燕北跟着,如果有事早查出来了,而他也确实不是个会口头安慰人的人,就不赘言,只是告诉武昙:“萧昀保证了以后不会再让这样的事发生。”
萧樾上回跟她半开玩笑的时候就已经说过了“兼济天下”是一份很重的责任和担子,他其实并不想扛过来,武昙今天虽是恼了姜太后——
可她却不会那么自私,只为了解一时之气就枉顾萧樾的意愿逼他去替她报仇出气,因为今天这事儿虽然是姜太后一个人的意思萧昀没掺合,可姜太后也毕竟是她生母,现在如果已经要追究和报复姜太后的话,萧昀不可能置之不理,到时候事情就只会越闹越大,并且演变到无法收拾的地步。
武昙气归气,心里的戾气倒也没那么重。
她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却没心情说话。
萧樾见状,就伸手揽住她的肩膀将她圈到了怀里。
武昙没心思理他,也不抬头,只是略带隐忧的盯着老夫人的脸。
萧樾有意缓解气氛,下巴在她发顶蹭了蹭,揶揄问她:“你昨天不是才说了以后尽量少给本王惹祸,今天就揣着匕首进宫去捅当朝太后?也得亏那就是只纸老虎,你就没想过若是救兵搬得不及时或者本王嫌你麻烦懒得管你你会收不了场么?”
武昙今天的举动他倒是半点也不觉得吃惊意外的,这丫头骨子里就有那么一股子狠劲,她平时没心没肺的多是因为遇到的事情无关痛痒,她又犯懒才会得过且过,遇到今天这样的场合——
也得亏是姜太后也有顾虑,所以并有真的对老夫人不利,否则萧樾绝对相信那女人这会儿已经血溅当场了。
他就是没话找话,故意逗着她说话的,这武昙又如何不知?
她虽然这会儿没什么心情,可这种情况下有个人跟她说说话转移掉注意力也是好事情,她也不是不识抬举的人。
尤其——
萧樾这人能破例照顾一下别人的情绪也实属难为她了……
武昙沉闷的心情瞬间就敞亮了不少,她眼珠子咕噜噜一转,然后就转过脸来冲着萧樾咧嘴一笑,狡黠道:“关键时刻等人救命无异于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我哪有那么傻的会将自己置于被动的境地里等着你来救?你又不是那么靠得住……没看见关键时刻我又叫人去叫萧昀了么?”
萧樾从她灿烂的眉目间品出一点得意的炫耀,就挑了挑眉,表示愿闻其详。
“我都想好了,也做了两手准备……”武昙就冲着他真的不无得意的笑开了:“王爷你今天要是没来救我,我就会跟萧昀说湮灭我二叔的罪证你是我们武家的同谋,不,是主谋,我大哥的行事都是你指使的。想当初你娶我的时候也是花了大把银子的,到时候,反正王爷你名声也是臭了,想独善其身都不行,与其两面不是人,赔了夫人又折兵,还不如拉我一把了是吧?那时候就不会舍得丢下我不管了!”
她这嘴巴里说的可没一句好话,可萧樾听在耳朵里却直接被她逗乐了,顺势捏住她的下巴盯着她仔细的打量了片刻就露出与有荣焉的表情来,赞同道:“是啊,本王为了娶你是下了血本的,不管半路把你丢在哪儿都会觉得血亏,所以你就有恃无恐,吃定本王了,变着花样的尽管给我折腾?”
不过一句玩笑,并无任何质问的意思。
武昙今天心情不好归不好,但也仅仅是在姜太后的那件事上,而事实上从另一方面讲,经过了今天的这一场风波她心里反而格外的平静踏实。
今天她在宫里做的事是犯了天大的忌讳的,如果不是萧樾,而是唤做这世上的任何另外一个男人只怕都要权衡取舍,不会认这样的妻子的,可是萧樾没有,他二话没说就赶过去了,替她撑腰,为她开脱,事后看见她心情不好他还想方设法的逗她开心……
从懂事以来,这十多年她日子多少都过得有点提心吊胆,在家的时候要防范孟氏母女,出了门还要在一群各怀鬼胎的人中间周旋,在这贵胄云集的胤京之内,她一个没有亲娘在身边的孤女,天生的就欠缺安全感,大哥又太忙,肩上也担着很重的担子,不可能完全的照顾到她。
就是因为这样,才养成了她防备心重不轻易相信任何人的恶习。
一开始她百般抗拒萧樾,其实归根到底也是因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