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道自己的斤两,不要随便招惹她惹不起的人。
如果连这么点认知和度量都没有,姜氏这个女人继续留在萧昀身边就只会无止境的继续制造麻烦和拖后腿。
萧昀当然知道姜太后今天之所以会对武昙动杀心,武家的事只是其一,她真正气得其实还是自己这个儿子对武昙的态度……
上辈子他已经亏欠武昙许多了,这辈子他仅仅只是想要适当的补偿一下而已。
他心中已经有太多的不可对人言的压力了,可偏偏,他的亲生母亲还要跳出来搅局,给他制造更多的困扰,让他更加的难堪。
他咬着牙,维持住脸上的表情。
萧樾是他前后两世都最恨的人,不为别的,就因为这个人的存在,时刻都在反衬他的无能和稚嫩。
他骨子里的倔强其实一直都在,他这辈子最不想做做的人就是在萧昀面前认输,服软……
而现在,因为他母后的所作所为,他倔强维持的最后的一点尊严也要尽力的舍弃,他咬紧牙关,脸上肌肉僵硬,声音冷硬道:“今天的一切只是误会一场,朕会和母后说清楚的,皇叔请回吧。”
姜太后犹不甘心,抢上前去一步,还想说话。
锦竹都察觉了这里的气氛不对,即便拂晓的说辞多无懈可击,都不能再坚持下去了,连忙一把扶住姜太后的手臂,将她拉了一把。
这时候青瓷和蓝釉两个已经把昏迷中的武老夫人从后殿背了出来。
武昙赶忙迎上去两步看了看,确定老夫人呼吸正常,脸色也无异,这才放心。
她心情不好,就看都懒得再看姜太后一眼,转身就冷着脸走了出去:“我们走。”
萧樾倒是又扫视了他们母子一眼,也跟着抬脚往外走,但是走到门口又突然想起了什么,就又顿住脚步对萧昀道:“德阳这个宫女的背后应该藏着很深的隐情,之前谢明宜和王修苒的事应该也都是她怂恿的,可是现在线索断掉了,查应该是无从追查了,你多注意一下这宫里吧。”
德阳有问题,萧昀昨天就知道了。
而今天这个宫女浮出水面,他又不傻,自然早就跟着有所串联和斟酌,知道这些事的背后应该不简单,即便萧樾不提,他心里也多少有数,而现在萧樾还特意当面说了,就只能说明情况更加严峻,值得重视。
萧昀紧绷着唇角,没做声。
萧樾只是提醒他而已,本也没期待他做出任何的回应来,说完就又继续抬脚出了大殿,大步朝殿外走去。
姜太后得不到儿子的支持,即便她还有满腔的怒火,却也知道再闹下去也无用,这时候就只是满眼含恨的盯着萧樾夫妻的背影,一直到对方那一行人都出了院子了,她还表情扭曲的不愿意收回来。
而萧昀——
他昨天醉酒,本来就还没缓过来,今天又强撑着去上朝,去和南梁的使臣周旋,再被姜太后这么折腾了一场,已然精疲力竭,在萧樾和武昙面前他不愿意服软,还能强撑着,等到对方一走,他立刻就泄了气,颓废的扶着椅子坐下了,脸色疲惫,手撑着额头,头痛不已。
姜太后回过头来看见他这个样子,刚才被萧樾夫妻压制她憋了一肚子气,此刻就全面爆发,也是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恨铁不成钢的开始数落:“你到底是哪根筋不对,定远侯府通敌叛国!这样大的一项罪名别说是对着武家发难足够了,利用的好,就连萧樾都能一起扯进来。那个萧樾,以前都姑且没把你父皇放在眼里,更何况是你,这样的机会你不把握,就这么放过了他们,你这皇位到底还想不想要了?”
萧昀本来就已经筋疲力尽,她不说话还好,她声音尖锐这么一聒噪,就更是觉得脑袋疼得快炸掉了,太阳穴的青筋都忍不住的往外跳。
可这个人毕竟是她母后!
他强忍着不适抬起眼睛看向对面义愤填膺的姜太后,脊背却没有余力跟着一次挺直了。
他看着姜太后,眼神里也满是疲惫,牵动唇角苦涩出声:“母后你明知道皇叔的存在早就压得朕几乎喘不过气来了又为什么不能体谅,非要多此一举的闹了今天这一出?”
姜太后被他问哑了。
听着这满是责难的话语,瞪着眼愣了半晌。
然后再下一刻,突然就爆发了。
她蹭的又弹跳起来,气得脸色涨红,指着萧昀怒不可遏的质问:“你这在在怪哀家吗?要不是为了你,哀家何至于要出面做这些?我如何不知道你的难处,你却明知道自己现在的处境不妙还不收收心,好好想法子应对萧樾吗?现在你却反而过来指责哀家给你添麻烦了吗?你以为是哀家想要这样做的吗?我这还不全是为了你!昨天德阳究竟是怎么死的?刚才哀家是顾着你的颜面才没当众将事情说破,你就当哀家不知道吗?说什么是无凭无据才无法追究处置,你分明就是为了武家那个丫头才妥协退让的。昨天德阳去找你,你为了替那个丫头,替那个武家遮丑,居然下手把她给杀了?”
萧昀的这般取舍,确实把她吓着了,她才会彻夜难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