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军卒嗓子肿得说不出话来,额头摸着都烫手。用体温计一量,基本上都是三十九度以上。李枭知道这是扁桃体发炎肿大,北方人来到南方,这也算是常见病。这样的病总比大规模流感要好,毕竟流感那东西真的会死人,而且传染性极强,一死就是一大片,比瘟疫也差不到哪里去。到了金陵,李枭直接把皇宫占了。所有太监宫女全都撵出去,皇帝才能用的殿宇,现在全都被当兵的占据。李枭就住在临湖殿里面,整天躺在床上。没办法,他也感冒了。喉咙里面像是卡了一块火炭,咽口唾沫都得抱很大决心。体温计一直烧到四十度,看着都吓人。除了尿尿冒热气,走路腿软之外李枭倒是没觉得有什么好担心的。/在发烧的过程中,李枭发现一个问题。其实发烧在三十八度左右的时候,身体是最难受的。浑身好像坠入冰窖里面,额头烧得滚热,身子却冷得发抖。如果你烧到三十九度以上,那么恭喜你。除了觉得浑身发热绵软无力之外,似乎没有什么不适的反应。甚至红肿的喉咙,都觉得好受了一些。就是烧到四十度的时候,脑袋一抽一抽的疼,让李枭很怀疑,自己是不是烧出了脑膜炎。还是顺子想出了办法,弄两个玻璃瓶子里面装满冰块。用毛巾缠好了,放在李枭腋下。还别说,这种纯物理降温方法,很快降下了李枭的体温。幸好!随军的军医携带了许多青霉素,这东西在民间还是珍惜药材,可在一师这样的军队里面,却是大量配发。毕竟,东北的冬天也是感冒肆虐,青霉素类药物堪称神器。大帅也没多好的待遇,一个端着托盘的大兵走进来。身后一个医生模样的家伙,对着李枭躬身施礼,然后拿起玻璃针管。仔细用酒精擦拭了针头,抽出一管透明液体,对着李枭的屁股就是一针。针扎进身体里的时候,其实不怎么疼。要命的是往里面推药的时候,那滋味儿真是难以忍受。“枭哥儿!你怎么样了?”敖沧海这货从来就不知道啥叫传染,自己还吸溜着鼻子,就来看李枭,而且谁也拦不住。“舒坦!”李枭喝了一口顺子递过来的水。他没说瞎话,事实上他现在真的很舒坦,至少嗓子不那么疼了。“舒坦,那整两口。我这可有头道的老龙口,俗称烧刀子。”敖沧海对着李枭挤眉弄眼儿。“靠!你想我死啊。”李枭气不打一处来,注射青霉素类药物严谨饮酒。一师的这帮牲口们,根本不信这个邪。仅仅三天时间,因为注射青霉素喝酒就死了五个人。现在全军上下都处于戒酒阶段,逮到了会被打屁股。“没事儿!都说打了那药才不能喝酒,老子就没打那个药,现在一天一壶酒,赛过活神仙。”敖沧海吸溜一下鼻子,然后对着瓶子灌了一口。嘴里还故意吧唧两下嘴,馋一馋李枭。李枭绝对相信,这货就算是不打针,也得喝酒。戒酒,简直比杀了他还难受。“行了!知道你龙精虎猛,有什么事情就说吧,不用拿酒在这里馋我。”李枭挪了挪顺子放在额头的布巾子。刚刚还冰凉的布巾子,这会已经三十几度。“呵呵!就知道瞒不过你!我说枭哥儿,弟兄们这些年都待在辽东。真适应不了这里的气候,你有什么任务吩咐下来,你说打谁杀谁咱们赶紧弄。弄完了赶紧回辽东,江南这地方是一天都待不下去了。”李枭无奈的摇了摇头,水土不服是大问题。李枭也是水土不服!幸好一师是最早执行卫生条例的师团,不然血吸虫病等等寄生虫病流行起来,那才叫大麻烦。“这事情急不得,需要杨嗣昌和骆养性的配合才行。金陵人口有百万之众,到底谁是乱党谁不是乱党。你总不能把金陵的人都杀光了吧!”李枭也是无奈。他们要对付的地下党,真正冒头的都是雇佣的死士。这些人就是求死来的,即便被抓住也是一问三不知。好不容易撬开嘴,抓人的时候,那些人早跑了。“不就是东林党搞的事情,咱们干脆把东林党人抓起来都杀了。宁可杀错,绝不放过。”敖沧海做了一个切的手势。李枭看着敖沧海,身子不由自主的哆嗦了一下。让这帮杀才放开手干,这金陵城里还有活人吗!军队杀起人来,最是有组织有效率。尤其是一师刚刚装备了自动武器,天知道这场大劫难会死多少人。“绝对不行!”李枭挣扎着坐直了身子。“你派出去的人要立刻收回来,你们的长处是作战而不是侦破。这些事情让锦衣卫去做就好,如果你们在江南待得实在憋屈,可以找人盘火炕。我会让杨嗣昌弄足够多的柴碳来!”皇宫里面盘火炕,这是李枭能够做到的极限了。不管怎么说,这里也算是重点文物保护单温。“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我们还要在江南待多久。这地方简直不是人待的地方,弟兄们得病的很多。好多都是高烧不退,看着这些血里火里冲过来的兵,却在这里病倒奄奄一息,我这心里不是滋味儿。”敖沧海拧开酒瓶子,狠狠灌了一大口酒。“水土不服总是会有的,这一次是你们最后一次来江南。今后一师所有作战任务,全都在江北执行。我保证!”李枭无奈做出了保证。看起来,今后要在江南组建由江南人组成的部队才行。像现在这样大规模的异地调兵,气候水土不习
惯是巨大的问题,造成的非战斗减员绝对是不能承受之重。“好吧!我回去等骆养性的消息,让他快着点儿。”敖沧海知道,这已经是最好的条件,给李枭换了一个浸过凉水的布巾子,转身走了出去。看着敖沧海的背影,李枭